“噓。”何映春額頭輕輕抵在咪咪毛毛的臉蛋上,蹭了蹭,穿好衣服,抱著貓去了堂屋。
她先是用燒火棍在灶火中攪了攪,火苗逐漸變旺,然後從後屋拿了幾個洋芋和紅薯,放到灶火裡埋上,把手放在火前慢慢地烤。
看著跳動的火苗,一點一點捋著咪咪的毛,逐漸平靜。
洋芋熟了,何映春拿出一顆洋芋,慢慢扒皮,突然想起,上一次吃洋芋還是和聞景昭一起,她頓了頓,晶瑩的淚珠落到洋芋上。
她將臉埋在咪咪的背上,慢慢低下頭,小聲地啜泣。
好想回家啊。
聞景昭也沒睡,輾轉反側,回想到何映春的話,氣得肝疼,聽到門外動靜,睜眼,披著衣服拉開門。
何映春小小一個坐在灶前的矮凳上,捧著一個洋芋,鼻尖通紅,淚眼婆娑。
他腳步一頓,歎了口氣,還折騰什麼呢。
聞景昭走上去將人攬在懷裡,感受到何映春有些單薄的肩膀輕微地顫抖,左肩暈開的濕潤,仿佛要一直浸到他心尖上。
無人安慰,何映春一個人默默哭也就罷了,聞景昭過來抱她,像之前那樣,她就忍不住哭出聲來,邊推他邊說,“你....你離我遠些.....你都..要成婚了....”說著,打了個哭嗝,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傷心成這個樣子,還沒忘記他要成婚的事兒呢。
聞景昭眉心擰著,看她一邊推他一邊打嗝,跳到地上的咪咪跟著抓他的鞋,發出“哧哧”的聲音,把他都給氣笑了。
“我跟誰成婚?”聞景昭耐著性子問她,“馬...馬大人的千金。”何映春忘記了什麼名字。
他歎口氣接著道,“誰告訴你我要和她成婚?”
何映春總不能說是偷聽來的,她用手拭去眼淚,一邊扒洋芋皮一邊道“猜的。”
猜的?
聞景昭手指搭上她的肩,用力一捏,“啊,痛!”何映春往後一縮。
“行,還知道痛,沒傻到不可救藥。”
何映春茫然,“什麼?”
“穿好衣服。”聞景昭讓她套件厚衣服,自己也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好,“去哪兒?”何映春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跟著他走出門外。
她抬頭,月彎如鉤,靜靜地掛在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在黝黑天幕上熠熠閃爍,宛如晶亮的寶石,美麗、耀眼,是白日見不到的夜色。
聞景昭走在前麵,冷聲道,“把你賣了。”他拽著何映春的胳膊,指尖用力。
他這樣突然一句話,像說了句冷笑話,何映春一愣,眼睛彎了彎,笑了。
兩人無聲前行,何映春自覺跟著聞景昭往前走,他漸漸不拽著她,而是牽手並行。
柔和的月光輕輕撫摸著樹枝,落下斑駁的黑色影子,何映春一腳踩在影子裡,一腳踩在月光中。四周靜謐,天地之間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她有些雀躍地往前走,什麼都不想,希望時光能停留在這一刻。
聞景昭帶著她在一個宅子麵前停下,他從懷裡摸出鑰匙,開了門,將門口的燈籠點亮。
何映春錯愕,“這宅子......”
“我買的。”聞景昭低頭著她,燈籠光照在他臉上,眼中泛著細碎的光。
宅子和現在租的那家格局有些相似,隻不過多了兩間屋子,院子更大更規整,有一棵很粗的樹,旁邊還有一顆,隻是細一些,依偎著那顆粗的,現在還光禿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