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劭庭微微挑眉,漫不經心問:“這些都是學校教你的?”
溫桐見他不相信自己說的,停下來十分認真補了句:“我說的都是實話。”
特彆是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的,柔和了久居高位的冷肅氣息,既溫柔又沉穩。
“沒有不信你的意思。”他俯身理了理溫桐歪向耳側的禮帽,輕聲說,“今天很漂亮。”
她戴的是一頂絨花編織而成的扁帽,由夾子固定在頭發上,江劭庭的動作有些滯澀,似乎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
溫桐還在思考應該怎麼回答上句話,想了半天最後隻乾巴巴擠出三個字:“你也是。”
江劭庭手一頓,冷冷甩出個句子:“不會答可以不答。”
對話結束。
兩個對視一眼,又移開,繼續各走各自的。
夏末的蟬鳴聲並不尖銳,像生命最後一程的頌歌,悠揚哀婉;樹叢裡的螢火蟲從她的裙擺繞過,飛向另一側的灌木。
氣氛如同凍住了一般,直到快接近拐彎處的一間木質農舍。
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衣服布料摩擦發出的,伴隨著男女輕微的喘息聲,溫桐隻茫然了片刻,就意識到那邊正在進行什麼。
她一把拉住不管不顧往前走的男人,壓低聲音:“我們換條路吧。”
“為什麼?”
溫桐瞪大眼珠,一臉“你難道沒聽到嗎?”的表情。
江劭庭神色如常,不鹹不淡駁回她的提議:“我們就快到了。”
“那裡有人在......”溫桐支支吾吾半天,被他疑惑的眼神盯著更加說不出口,悻悻地一語帶過,“有人在乾不好的事情。”
“又不是我們在乾,不用緊張。”
“......”
寂靜的環境裡,吮吸聲越來越大,溫桐臉頰爆紅,她不禁懷疑江劭庭可能真的是鐵做的。
油鹽不進。
她望了眼後麵看不到頭的小道,迅速打消往回走的念頭,再次開口:“那我們小聲點過去。”
江劭庭斜睨她一眼,不置可否。
高跟鞋的聲音太響了,溫桐躡手躡腳沿著低處的草地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眼看就要走完彎道,腳踝處驟然爬上一股黏膩的涼意,她條件反射顫了一下,“咻”地抖落出來一條黑影。
溫桐頭皮都要炸了,尖叫聲已到喉間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怎麼了。”江劭庭話還沒說完,被她突然用力扣住腰,如同一顆撲過來的火球,差點讓他重心不穩連人帶“球”一起摔下去。
溫桐嚇得手足無措,白著臉半天沒說清楚,江劭庭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裡拾取出信息。
被蜥蜴爬腳了。
他朝她之前站的地方看了看,空無一物,應該是被她現在還在亂踢的腿嚇跑了。
江劭庭垂眸,有些好笑地朝縮在胸前的腦袋說:“這樣懟著不悶?”
聲音傳到木屋後方,牆壁上重疊的兩道身影漸漸停了動作。
陸初霽整理好西服,平複呼吸若無其事走了出去。
看到路邊站著的男人時被嚇了一跳,難掩語氣裡的驚詫喊道:“小叔?!”
即使他背對著自己,但這守喪似的衣著與氣質很好辨認,是江劭庭沒錯。
他似乎抱著個,女人?
對方大抵比較嬌小,被江劭庭摟著擋了個嚴嚴實實,陸初霽隻能看到露出的一截黑色裙擺。
江劭庭偏過頭,目無波瀾,撩起眼皮淡淡客套:“好久不見。”
陸初霽略微欠身,神色也變得恭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