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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一時安靜下來,紅殊的腦子轉得不算快,此刻卻難得聰明的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眼神左瞟一眼,右瞟一眼,不敢隨便開口。
“姑娘……”裴生還欲多說,就聽沈銀粟開口,“阿京說得有理,就按他說的來吧。”
啊?按他說的來?
葉景策尚未在心中埋怨完沈銀粟,就聽她突然提及了自己,眼睛錯愕地眨了兩下,回頭看去,對上沈銀粟含著笑意的眼神,確定自己並未聽錯後,眉眼笑開。
“放心吧,我不會帶錯路的。”少年咧嘴一笑,灰撲撲的臉上露出一排白牙,末了,故意嘚瑟地掃了裴生一眼,“接下來我要加快速度了,裴兄可要小心,彆被馬驚了。”
“你!”裴生被激得喊了一聲,察覺到沈銀粟探過來的眼神,強壓下語氣,咬牙回道,“勞煩阿京兄弟掛心了。”
“不——必——客——氣!”
葉景策馬鞭一甩,馬車快速地駛了起來,少年拖著長調的聲音夾雜在風聲中,格外恣意傲然。
紅殊見爭辯結束,鬆了口氣,隻是依舊不解,不過是走哪條路的小事,裴生和阿京怎麼說話時氣氛總是怪怪的,低頭想了半會兒,紅殊抬頭,方要向沈銀粟詢問,就見她正垂首疊著一條藍色的發帶。
“小師姐,這不是阿京被箭射斷的那條發帶嗎?你留著這做什麼?又不能要了。”
“他這發帶既是因救我所壞,我自然該賠他個更好的。”沈銀粟將斷掉的發帶收回袖中,突然想起方才葉景策同刺客過招時的身法。
“紅殊,依你之見,阿京的武功如何?”
“方才我光注意那些刺客了,倒也沒細看,不過掃了兩眼,但……”紅殊猶豫地抿抿嘴,臉色微紅,有些害羞道,“論身法和出手速度,他最差也能和我持平,大約……能比我強一些,不過,不過也可能隻是強一點點!”
紅殊說完,白皙的臉頰紅了一片,習武之人本就不願意承認彆人比自己更強,隻是現在是沈銀粟在問,她向來是不騙師姐的!
“知道了,他可能也就比紅殊你,強一點點。”沈銀粟學著紅殊的語氣重複一遍,頓時把紅殊羞得直捂臉,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小師姐,你問這做什麼?”
“我是覺得他既有一身的好武藝,若是一直縮在義藥堂裡躲著葉府,豈不是有些屈才?”
“這倒是,既是鎮國將軍府出來的,有些武藝倒也常見,但以阿京的身手,怕是可以上戰場立功的,屆時也不必這樣委屈過活了。”
沈銀粟點點頭,察覺到馬車的速度漸緩,知道是快要到了地方,便也不再議論此事,抬手掀開窗口的簾子看向車外。
洛子羨特意將庫房選址到郊外的荒地,儘管人跡罕至,但地方遼闊,山清水秀,乍看之下倒也心曠神怡。
馬車停下,葉景策率先跳下車,伸手扶住從車內走出的沈銀粟,小心地將其放落在地後,見紅殊已經急不可耐地下來,便也不做多說,掀了簾子看向裡麵的裴生。
“裴兄,可用我扶你下車?”葉景策歪著頭狡黠一笑,裴生麵色鐵青地望了他一眼,竟然也不做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