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姐,聽我說完。”小紅握住她的手,嘴角流下更多血跡,聲音越發平靜,她靠在樹根底下,漂亮的眼睛直直看著祁天錦,
“我做過的事比你想象得更糟糕更惡劣,我……幫媽媽騙過很多女人,無辜的女人,我的前半生真的惡心透了,但是祁姐……”
小紅的氣息又弱了,她的眼底盈滿淚水,像隻渴望認同的小狗那樣看著祁天錦,“阿錦,我現在已經是個好人了對吧?人是會變的對吧?”
她沒有等到祁天錦的回答,晶瑩澄澈的眼睛一點點渙散,她的頭再也支撐不住力氣,慢慢垂下,陽光灑在她身上好像隻是睡著了而已。
祁天錦握著她的手,闔上了她的眼睛,接著小紅的身體在陽光下一點點消散,像光下的粉塵那樣,隻留下她交給祁天錦的身份證。
上麵的照片很清秀,不是小紅,名字叫‘於蘭薇’,算年齡的話現在應該三十多歲了。
祁天錦有些發怔,她竟然不知道小紅的真名是什麼。
她麻木地撿起那把屬於黃建豪的槍,彆在腰上再背起羅豔娜,要背一個比自己高十一厘米的人很辛苦,祁天錦隻是麻木地鈍鈍地走下山。
直到身後傳來啜泣聲,祁天錦的神智才恢複一些。
“阿錦……”
“你怎麼被帶走了?”祁天錦問道,聲音乾啞得厲害。
眼淚大滴大滴落在祁天錦的後背,祁天錦縮了縮脖子,下意識說了一句,“你彆把鼻涕滴我衣服上,這是Prada!”
羅豔娜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淚眼迷蒙中,陽光都被折射成七彩的顏色,“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你分開,黃建豪說你不會保護我,我不應該相信他的話。”
溫熱的液體不斷滑過她的下頜,一滴又一滴,暈濕了祁天錦的Prada,“天快亮的時候村長帶了一批人闖進屋,他說、他說村子湊不出錢,要賒賬。
黃建豪原本不同意,但是村長叫來更多人,他們都拿著鐮刀……然後,黃建豪同意他們的要求了……”
“他媽的,他那麼能打還那麼慫?”祁天錦可還記得他剛才是怎麼和自己對打的,以及那把槍,“我一個人都能殺穿村子,他還要認慫!?”
其實祁天錦沒有一個人殺穿,主要是女鬼殺的,但虛榮和張揚已經刻進她的骨子裡,她總是想也不想就把事情誇張幾倍說出來。
“阿錦,我隻是被打了,沒有被……那個……”羅豔娜解釋道,似乎對她來說是件很羞恥的事情。
“這不重要,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受害者,錯的是他們。”祁天錦聲音篤定,汗水從她額角留下,她輕笑一下,“‘隻是被打了’?你心態還挺好。”
羅豔娜把頭埋在她肩膀嗚嗚嗚哭得非常可憐,“對不起……我以後絕對不會離開你……我不會不相信你了……”
“阿錦,”羅豔娜突然又想到什麼,“我們不能上那輛公交車,我昨天聽村子的人說那輛車是附近幾個村子湊錢雇的,他們定時載著人販子送女孩過來,因為這裡太偏僻了不會有公交車,就算我們下去了,那一車拐賣犯也不會放過我們。”
陽光金燦燦的,像一口尖銳的牙齒狠狠咬中祁天錦的脖子,她的眼角跳了跳,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