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酒店爆滿,她沒能訂到房間。
身側,忽然傳來了男人語氣溫和的安撫:“最近西鄉發大水,很多地方都停水停電,現在大多數還在營業的酒店都已經被訂滿了,很少有空房。”
“是啊,這邊的房間太難定了……”
錢香林已經從多個酒店方聽過解釋,聞言勉強收起了臉上的沮喪,轉過頭看向搭話的對方。
就著車裡微亮的暖黃色燈光,她一下子就撞入到男人灼熾到發暗的目光裡。
對方沒有再戴上眼鏡,正垂著一雙鷹隼般的銳眼專注地看著她。
而在徹底看清那張陌生又帶著熟悉感的男性成熟麵容後,錢香林立即瞪圓了杏眼,像是從遙遠的舊時光裡憶起了什麼。
她磕磕巴巴,想說出名字又不敢:“你,你……”
一雙水洗過般的圓眸霧蒙蒙的,完全沒有了前一刻的流光溢彩,同幼時做錯事後的嬌怯神情一模一樣,卻也格外漂亮勾人。
趙沉彎了彎唇,問她:“怎麼?不認識我了,香林?”
錢香林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最終小聲地喚他:“趙,趙沉……哥哥……”
趙沉比錢香林大四歲,他和他年邁的奶奶是在錢香林讀初二的時候從外地搬到西郊鎮上的。
那時候高考還沒改革,趙沉作為高三生需要回到戶籍地參與高考。
祖孫倆相依為命多年,又沒什麼生計,平日就租住在錢家隔壁一間破屋裡生活,偶爾做些手工補貼家用度日。
錢家的日子在當時還算不錯,錢香林的媽媽是個能乾的女人,招婿生了錢香林這麼個寶貝疙瘩,還接受了上一輩傳下來的麵館,憑著一身做麵的好手藝,熟客絡繹不絕。
看趙家奶奶和趙沉過得辛苦,好心的錢母招了他們進麵館幫忙打雜。
趙奶奶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做事勤快,也想多掙點工錢好給孫子攢大學的學費。
而趙沉是走讀,每天從附近借讀的高中上完課,飯點前就會趕回來幫著乾活,點餐擦桌收拾碗筷,利索又乾練,簡直一個人能頂三個小工。
他們這對勤勞的祖孫倆就這樣在錢記麵館裡紮根下來。
那個時候,錢香林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十四歲小女孩,對於家中麵館多出來一個陌生老人和一個高高瘦瘦的哥哥做幫傭並沒有太大感覺。
她自小生得粉雕玉琢,尤其一雙圓眼,又大又水靈,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愛。
隻是腦袋不太聰明,成績總上不去。
幸而身體柔韌性好,在舞蹈一行上意外有著極佳的天賦。
八九歲的時候被少年宮裡的老師傅慧眼收去練舞,一連跳了好幾年,從小學跳到初中,拿下過不少舞蹈比賽的名次。
不出變故的話,她以後會憑借樣貌和特長的加持走上藝考的路子。
於是成績的好壞就更顯得不重要了,隻要夠文化分就行。
錢香林嘴巴也甜,見人會主動招呼。
麵館裡多了趙家祖孫後,她每天多了兩個稱呼,常常“趙奶奶長,趙哥哥短”地叫著。
時間一久,彼此熟悉了,更是索性縮減了“趙”字,直接稱他們為“奶奶,哥哥”。
錢香林性格綿軟,雖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