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骸塞的範圍,手掌打開,太宰治看著不遠處高大的建築,吩咐道:“送我們到骸塞頂端。”
聽從命令,土柱拔地而起,直衝頂端。上升的過程中,太宰治看到骸塞內部的場景掠過眼前——一張白色的桌子和三張椅子,桌上擺著頭骨和蘋果。一個人也沒看到。
費奧多爾大概在“龍彥之間”裡,來得恰好,沒有和他直麵。
收回視線,托著兩人的手掌很快升到與骸塞頂端平齊的高度。屋簷既有尖頂的,也有平整寬闊的。太宰治抱著昏迷的芥川龍之介,走上平坦之處,吩咐道:
“你去找夢也久作,帶個口信,讓他和無色之王隨心去異能特務科大鬨一場。能順利拿走異能開業許可證最好,沒有也沒關係,就當玩一場遊戲。”
異能開業許可證本身就是太宰治另加的遊戲,拿來糊弄一下費奧多爾的借口罷了,並不重要。
將芥川龍之介小心地放在一邊,太宰治坐在旁邊,看著這個被霧氣和黑暗籠罩著的城市。
夜風吹著,朦朧的霧在周圍浮動著,太宰治眼皮垂下,目光落在芥川龍之介的臉上,輕聲道:
“辛苦了,又要找我又要收服異能,很擔心吧。”
“坐在這裡,真的看不出來這個城市待會兒會發生很多事呢。”
“計劃如果真的沒用,回不去的話,也不用擔心,繼續再作嘗試就好了,我會帶著芥川回去的。”
估摸著伊萬離開了足夠的距離,太宰治從口袋裡拿出遙控器,輕輕按下——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太宰治又按了兩下,臉色古怪地將遙控器扔下:“臨彆的煙花也沒了。”
歎了口氣,太宰治假裝自己的“煙花”已經放了,看著遠處的天空:
“芥川快看,煙花。在啤酒節的時候我就挺想看的。”
一條巨大的紅龍從骸塞周圍出現,龐大的身軀在太宰治麵前蠕動,太宰治麵不改色地目光放遠,似乎還在透過粗壯的龍身欣賞“煙花”。
長長的龍身在變得更加濃鬱的霧氣裡翻滾,仿佛在雲間擺動。一切宛如世界末日來臨。
變故發生在突然間。
天上的雲以極快的速度聚集起來,天地一片昏暗。磅礴大雨嘩啦啦落下,連霧氣都被澆得稀薄了不少,雲層中閃過電光,轟隆隆的悶雷聲中,醞釀許久的雷電劈頭落下,正劈在龍頭上。
驟然間被淋成落湯雞的太宰治嘴角微抽,還來不及想彆的,身體被誰一扭,世界天旋地轉,後腦勺重重地磕在屋簷上,眼前一片黑暗,金星亂冒。
等太宰治緩過來,發現自己仰躺著,正對上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那個站著的人一身沙色風衣,看著分明是成年的太宰,此時他正撐著傘給昏迷的芥川龍之介擋住落在臉上的雨,手裡拿著一本十分眼熟的書。
太宰治躺著,手第一時間摸向腹部。那裡的繃帶散亂,書已經不見了。
慢吞吞地站起來,太宰治眼睛盯著對方手裡的書,撓撓臉,有些疑惑不解:
“什麼嘛,原來可以這麼輕鬆地解決我的嗎?那為什麼現在才出現。”他眼神一轉看向遠處慢慢熄滅的火與漫天的雨,“還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拿著傘的“大太宰”嘴未動,聲音卻傳到太宰治腦海中:“我多次希望你能主動放棄。”
“主動放棄,事到臨頭我乾嘛要放棄。”太宰治假笑道,眼裡沒有笑意。
他拿出口袋裡的石塊,豎直拋到空中,又一把接住,反手扔給撐著傘的那人:
“這石頭,大概是類似於賭石之類的東西吧?裡麵恐怕有足夠抵押手機的等價貴金屬。等價交換,腦中傳音......有超能力的人就是好啊。先說好,即使是你來阻止我也不會退縮的,這一次不行還有下一次。”
“大太宰”舉高了點手裡的書:“即使書在我這?”
太宰治撇一眼書:“現在在你那,不代表永遠在你那。”
太宰治腦海裡瞬間上演偷書搶書騷擾得書等戲碼,雖然知道對方能聽見,太宰治也沒收斂腦海中的想法,反而略帶惡意地越想越多,什麼離譜的想法都可以冒一下。
太宰治走過去伸出手,拉長聲調:“謝謝你給芥川遮雨,現在把傘給我吧。”
給芥川遮風擋雨的當然得是他!
“大太宰”手一遞,將手裡的傘和書一起送到太宰治麵前,太宰治一愣,但還是二話不說把傘和書都拿了過來。
蹲下,用傘更嚴實地遮著芥川的同時,太宰治抬眼遞了個疑惑的眼神。
“大太宰”手伸向天空,一道光從手心發出,在高空擴散開,將聚集的烏雲驅散。雨停了,太宰治順手將傘擱在一邊。
“書在我手裡沒用。”這時“大太宰”才回答道,“有問題的是你們。隻要你們還在,即使書在我手裡,真正的書也會隨著時間推移,性質轉換到你們身邊隨機一本書上。要真正解決這件事,還是要解決你們才行。”
太宰治拿書在脖子上一比劃:“解決我們?”
“不,我不會殺了你們的。”他站在那,整個人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我之前就告訴過你的吧,你的方法隻會去往等級彆的世界,並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大太宰”麵無表情,眼神與太宰治對上,“與其把希望放在書上,不如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的能力還在不斷成長,哪天獲得突破次元壁的超能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提出質疑:“你和書有什麼區彆,同樣在次元裡,你這麼有自信能突破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