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峰從家裡終於得以出來後,便騎馬前去齊王府。
原來大昭國向來重文輕武,且對武將多有輕視和防備,凡是五品以上武將者,皆不能駐守一處超過三年。蕭正峰之前在邊關雲城已經駐守了三年,如今打了勝仗,又封了四品武衛將軍,將來調往何處如今都需要再定的。
如今他是打算先去齊王那裡,問他打聽下,能否知道他將調往何處。
到了齊王那裡,卻見他往日的一個同袍好友成輝也恰好過來,於是幾個人一起說話
此時齊王的女兒阿媹小郡主不過九歲,恰好被嬤嬤抱著陪在齊王這邊說話。那阿媹小郡主生得粉瑩團白甚為可愛,就這麼坐在齊王旁邊,稚嫩地說著話兒。
齊王見蕭正峰和成輝過來,便命嬤嬤抱走小郡主,誰知道那小郡主卻不願意走,坐在那裡撒嬌。
齊王臉頓時沉了下來,小郡主雖極為不樂意,可是隻好離開了,臨走之前,還撅著嘴兒,白了蕭正峰一眼。
成輝和蕭正峰看著,倒是覺得這小孩子分外有趣。
齊王自己也笑了:“王妃進門十年,隻得了這麼一個,平日裡有些寵她,竟慣得如此不成樣子。”
一時搖頭,便命人擺酒上菜,和蕭正峰成輝把酒言歡。
酒過三盞之後,說起正事,齊王卻皺著眉說:
“如今朝中的形勢不好說,現在威武大將軍那裡也忙著,前幾日我問起兵部主事,他隻說你們的任狀還在威武大將軍那裡扣著,並不曾發出。”
其實這大昭經曆了三代女皇,又經先帝各種吏治改革後,比起前朝倒有些不同。如今朝中設有威武大將軍、左丞相、右丞相三職,並有六部,分彆為刑部吏部兵部戶部等。
其中左丞相和右丞相互相牽製,共同協助天子管理朝政,而威武大將軍則是兼任兵部大司馬,掌管兵部大權。
因本朝重文輕武,是以對兵部多有牽製,雖說威武大將軍和左右兩丞相平起平坐,可是但凡兵部文書任狀,那都是要交由左右兩位丞相批閱過後才能簽發的。
而左右丞相,則是端看誰強誰弱了,這兩個人,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現如今因這顧齊修手段高明,右相薄睿東因生性耿直而處處樹敵,是以朝中隻知道左丞相顧齊修,而不知有右丞相薄睿東也。
至於威武大將軍,那更是名存實亡,大到用兵決策,小至軍械製造,他凡事總是要經過左右相聯名批閱後才能辦理,實在是苦不堪言。
聽到這話,蕭正峰悶了一口酒,不再說話了。
如今朝中的事情,大家約莫也都聽說了,皇後病重,太子侍疾,皇貴妃那邊蠢蠢欲動,朝中人馬幾乎被太子和燕王拉攏為兩派,紛紛站隊。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兵部的任狀被扣押,也是在情理之中。他們這些人,誰也不知道當權的那幾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成輝抬眼看了眼齊王,不免有些替他心酸,都是一個爹生的,另外兩個那是挽起袖子為了儲君之位,一個是保衛戰果,一個是搶奪他人飯食,可是隻有齊王,不聲不響,彆說有個幫襯的人了,便是如今想為好友打聽個消息,竟也不能。
這可真是虎落平陽被權欺啊!
齊王麵無表情,飲著酒,不言不語的。
蕭正峰忽而朗聲笑道:“想來若是那任狀下來,你我兄弟怕是要被調往各處,各奔東西了。如今這任狀遲遲不下,你我倒是恰好能聚在一出,把酒言歡。”
成輝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極美。”
齊王也是笑了,淡道:“正峰說得是。”
一時幾個人說著話,齊王便問起來:“這幾日也不見你,去了哪裡?我怎麼聽說你去了大相國寺?”
蕭正峰是沒想到這消息竟然走得這麼快,當下隻好承認道:“是。”
齊王眸中帶著審視,淡望著蕭正峰:“顧家姑娘?”
蕭正峰被看破心事,頓時剛硬的臉上泛著一抹紅,端起一杯酒來,默默飲下,也不曾言語。
齊王一看此情此景,知道是□□不離十了。
他不免笑了下:“要說起來,你都二十四了,也該是成親的時候了。”
齊王是永和帝的長子,今年已經二十有七,比蕭正峰還要大上三歲,齊王妃已經進門十年了。
事情都已經說開,蕭正峰也就直言不諱,笑容有幾分蒼冷,帶著酒意道: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過是剃頭擔子一頭熱罷了。再者說了,她家的門第,我未必高攀得上。”
齊王也就罷了,隻是用玉白的手握起那紫金玉壺,自斟了一杯。
而一旁的成輝,卻是瞪著那不大卻極亮的眼睛,震驚地望著蕭正峰:“兄弟,你竟然發情了啊?”
這話一出,蕭正峰直接把手中酒杯潑向了成輝臉上,快狠準,隻潑了成輝一個措手不及。
成輝摸了一把臉上的酒,還順勢用舌頭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