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那兩個人走得近了,阿煙才聽到,這兩個人不過是哪個房的小廝罷了,正在那裡說著閒話。
他們說的,無非是一些各房裡的事兒,說著說著間,便忽而聽其中一個年輕的道:“九少爺那個新娶的媳婦兒,今早上你可瞅見了?我遠遠地看了一眼,真是身子都酥了,滿燕京城裡怕是找不到第二個這般嬌媚的人兒,也怪不得九少爺矢誌不娶,也要等她。”
阿煙聽得這人竟然在背後說自己,且言語如此不堪,不免蹙眉。
蕭正峰臉上也陰了下來,隻擰著眉不說話。
誰知道接下來,兩個人中那個年長的竟然是“嘿嘿”一笑,道:
“你啊,懂得什麼,要依我看哪,這九少奶奶美則美亦,卻是個小雞架子,不經操!”
那年輕的此時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
“說的是,說的是,我看她那腰啊,太細了,一走路都好似能擰出水兒來呢!這樣的,上了床都不敢使力!”
那年長的便悶聲笑道:
“你難道沒看到,今日個她走路都姿勢彆扭呢,我看九少爺在那裡小心扶著,怕是也知道昨夜裡乾得過頭了,還不知道把個九少奶奶怎麼個弄呢!”
說著這話時,那兩個人已經走遠了。
而亭台上的阿煙,幾乎是滿麵緋紅,胸口氣憤得起伏連連,兩眸中也幾乎噴射出羞憤的火來。
她往世也曾流落於市井,知道那些沒學識的莽漢子說話粗俗得很,隻是她實在沒想到,自己如今以相府千金之貴嫁入蕭家,堂堂正正的蕭家少奶奶,新娶進門的媳婦,這蕭家院子裡竟然有人敢用這樣的言語來褻。瀆自己!
眼見著那兩個人走得遠了,她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兩手緊握成拳。
誰知道剛一站起,兩腿間酸麻得越發難受,當下兩隻腿兒一軟,竟是險些跌倒。
蕭正峰忙將她撈在懷裡,讓她倚靠在自己臂膀上,輕聲安撫道:
“你彆氣,那不過是些下流小廝罷了,回頭我查了是哪一房的,必然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
誰知道他不說這話還好,他一說這個,阿煙心中一股子羞憤頓時衝了他來,兩隻粉嫩嫩的拳頭恨恨地鑿向他的胸膛,口裡氣怒地道:
“你還說話!還不是你!若不是你昨夜裡那般粗魯,好一番弄我,今日我怎麼會成這個模樣,又怎麼會被幾個小廝在那裡取笑!”
說著這個,她幾乎掉下眼淚來:“定是他們看出了什麼,笑話我,才不把我當做正經少奶奶,才敢這般說我!彆說今日是我,便是一個市井家普通婦人,他們也不能如此猥褻!”
那些言語,簡直是說起勾欄女子才會有的語氣呢!
蕭正峰見她纖細的肩膀氣得顫著,兩瓣嬌嫩的紅唇兒打著哆嗦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清澈的眸子裡眼淚汪汪的就要落了下來,頓時心疼不已,忙扶住她肩道:
“都是一些沒調理過的下人罷了,明日我必然嚴查此事,你彆為這些人氣惱。”
可是他話雖這麼說,阿煙哪裡能不氣呢,又怨又怪地將恨恨捶打了他一番,口裡道:“今晚個你不要近我的身子,總是要讓我養上兩日!”
蕭正峰好不容易娶了這麼一個魂牽夢縈的主兒到自己房裡,昨夜個才小試牛刀弄了那麼兩番,正是知道了這滋味妙處呢,哪裡想到她因聽了這閒話,竟是氣得不要自己弄了,當下忙哄道:“你若實在不許我近身,那我便不近便是,隻是你莫要哭了,不然把個眼睛哭腫了,還是你難受。”
說著,便要手指去擦她眼角快要溢出的晶瑩淚珠,隻是阿煙的肌膚多麼嬌嫩啊,而他那大手粗糲,他這麼一擦,反而碰得阿煙眼角那裡發疼。
他手忙腳亂之中,實在忍不住,竟俯首下去,用唇舌去親那淚水,輕輕舔著。
阿煙原本是氣得難受,真恨不得把這男人狠狠撓一番,隻是如今被這溫軟的唇舌滿是憐惜地舔著,又感覺到他滿心的嗬護和小心翼翼,一時也沒那麼氣了。
自己想了想,不過是兩個不入流的小廝罷了,其實自己倒是遷怒了蕭正峰。
想明白過後,她又有些羞慚,又有些臉紅,便埋首在他胸膛上,輕輕捶打著道:“以後你總是要小心的,免得讓彆人那樣看我!”
蕭正峰見她總算不哭了,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其實想起那兩個小廝的猥褻言語,他也是怒火中燒的,當下沉聲道:“你且放心,哪兒膽敢這麼說道你,我總是不會讓他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