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皺眉頭,試圖去回憶蕭正峰上一輩子應該在哪裡駐守。可是那個時候她隻是一個後宅夫人,對蕭正峰並沒有什麼印象,又怎麼知道他本該在哪裡駐守呢?
是以她最後輕輕吐了口氣:
“錦江城地勢險要,魚龍混雜,這並不是一個駐守的好去處,但這對於你來說,也是一個上好的機會。”
父親若是太過照拂蕭正峰,未免落人口實,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婿,當半個兒子看待的,哪裡能任憑他隨意被派遣呢,是以最後怕是幾經思慮,才選了這麼一個看似混論,卻又充滿了機遇的地方。
如今北狄和大昭幾番征戰,怕是接下來的年月裡還是戰爭連綿不斷。蕭正峰得了這麼一處險要駐守,自是有其一展才華之時。
蕭正峰點頭道:“不錯,嶽父大人為了這去處,也是用心良苦。”
一時兩個人用完了午膳,青峰命幾個小丫鬟收拾了桌子,又捧來了漱口茶水分彆給阿煙和蕭正峰用了。
夫妻二人坐在榻前正品茗間,卻見外麵天陰沉沉的,竟飄飄灑灑的落下雪花來,雪花很大,慢騰騰地從空中往下落。
阿煙走到窗欞前,望著這一方小院笑道:
“原本幾個同輩的堂嫂並幾個侄媳婦說要過來這邊的,如今看這天兒,怕是來不了了。”
蕭正峰已經放下茶盞,拿下牆上掛著的一口寶劍輕輕擦拭著,聽到這話,並沒有抬頭,隻是淡道:
“不來豈不是更好。”
阿煙聽他這麼說,不免笑了:
“你啊,是在外征戰的久了,自然不懂得家裡的這些門道。我既嫁過來,總是要和睦妯娌的。”
阿煙這麼一說,蕭正峰抬頭看過去,倒是仿若無意的提起一件事:
“今日我先去拜見了嶽父,回來的時候抽空去查了查,那兩個小廝已經查到下落了。”
阿煙倒是沒想到他出去不過片刻功夫,竟乾了這麼多事,不免挑眉道:“是哪個?”
蕭正峰重新低頭繼續擦拭他手中那口寶劍,可是麵上卻已經帶上了冷意:“無非是個不爭氣的子孫房中的不入流小廝罷了,你也不必操心這個,我自會料理。”
阿煙隻覺得他說著這話時,寶劍凜冽寒光映襯著他眉目間的淩厲和冷沉,一時竟有些不像適才還和自己說笑的那個男人。
於是當下她也就不說話了,隻是溫順地坐在一旁,收拾著一個紅緞子皮的包袱,原來包袱裡是一些男子所穿的袍子,多為冬袍,料子上等,厚實沉穩,且那針線繡工都是極好的。
此時外麵雪光飄飛,時而寒風起來,帶來呼嘯之聲,而暖爐裡燒著阿煙嫁妝裡便帶著的銀炭,把個屋子裡烘得很是暖熱,兩個人就這麼都沒說話,各自忙著手頭的事情,爐火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音。
她一邊摩挲收拾著,一邊看向窗前坐著的男人。因著外麵雪光極亮,倒是顯得屋子裡暗了下來,他就坐在窗前,形成一個堅毅而粗獷的剪影。
阿煙就這麼望著那個剛毅彪悍的男人,不免想起上輩子那個威武貴氣的平西侯,想著他雖然如今不過是個四等武將,對自己也極為疼愛,可是到底骨子裡一股子血性呢。他不想自己插手的事情,自己不問便是了。
蕭正峰將寶劍擦拭完畢,收起來,重新掛到了牆上,然後卻是走到了阿煙身邊,坐下,看著她手裡的這些袍子。
他挑起濃眉:“這是給我的嗎?”
阿煙斜眼睨了下他,笑道:“不是。”
蕭正峰猛然湊過去,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溫熱的鼻息噴在她柔軟的頸子上,他低啞地道:“我不信。”
阿煙歪頭抿唇,臉頰火燙:“不信拉倒!”
蕭正峰的唇齒上前,輕輕啃著她猶如一片薄玉般精致的耳垂,輕輕逗弄著,柔聲道:
“我適才出門,帶了些藥膏回來,給你抹一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