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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軍大人的府邸是一座偌大的宅院,迎麵的一字影壁上是紅彤彤的一個福字,因這年已經過去了個把月,如今經曆了風雪,已經泛白了。

蕭正峰和阿煙來到此處的時候,便在小廝的引領下往裡麵走,剛到垂花門,便聽到一個中年男子的笑聲,對方麵白虛胖,胡子不長不短,穿著一身綾羅,手腕子上還帶著一串金珠子。

來人正是譚傑,錦江城的知軍,蕭正峰的同僚。

按理說他是文官,蕭正峰是武將,其實這武將見了文官都是要行禮的。

不過這位知軍大人顯然是個和善人兒,不擺那些架子,也不講究虛禮,上前笑容滿麵地迎了蕭正峰和阿煙,一口一個“蕭老弟”地叫著。當看到阿煙的時候,眼前一亮,大吃一驚地道:“哎呦喂,這就是弟妹吧?真個是絕世姿容,看得我這老眼都花了!”

阿煙淡笑,笑得委婉大方柔順得體。她自小出入宮闈,來往都是權貴,在區區一個邊陲知軍麵前,自然是能應付自如。

在知軍譚大人熱情的招待下,蕭正峰攜阿煙走入了花廳。

初進入花廳,阿煙縱是見多識廣,也有些詫異。隻因這花廳中擺設奢靡華貴,實在不像是個小小知軍所能用得起的。

譬如迎門的那扇紅木紫銅浮雕屏風,一看便不是凡品,應是前朝古物,而一旁隨意擺放著的糯底陽綠白玉金佛擺件,以及角落裡的寶光珍珠珊瑚樹,那也是價值千金的物事。

這些東西,莫說是一個知軍,便是父親為左相多年,俸祿也不足以購置其中一件物事啊!

除非這位知軍本身頗有祖產,這才能把個花廳弄得如此奢靡,可是若真得家財萬貫,又為何跑到這不毛之地當個知軍?

知軍大人見阿煙看向一旁的那白玉金佛擺件,不免哈哈一笑道:

“蕭夫人好眼光啊,這是我祖傳的一個金佛啊,尋常都不敢拿出來的,也就是蕭大人和蕭夫人過來,這才擺出來!”

阿煙輕笑,淡聲道:

“譚大人祖上定非尋常人吧。”

可是知軍大人顯然不想就此事多說,隻是打著哈哈道:

“哪裡哪裡!”

一時知軍夫人走過來了,身後跟隨著一個妙齡女子,見了阿煙也是熱情相迎,唯獨那個妙齡女子,反而是打量向一旁的蕭正峰。

知軍夫人忙介紹道:“這是小女,名叫如月的,去年剛剛及笄,被她父親寵得不成樣子,哪裡像蕭夫人這般知書達理,倒是要讓她向蕭夫人多多請教。”

當下如月和阿煙分彆見了禮,那邊又有幾個貴客上門,卻是孟聆鳳和俾將馮如師兩個人,也都上門了。

好一番見禮寒暄後,阿煙漸漸明了今日的情景,其實就是知軍大人擺下家宴,邀請了蕭正峰以及其下兩名俾將,並知軍手底下的幾個參事幕僚,當然還包括他們的家眷。

大昭國本來就不講究男女大妨,如今到了這邊境地帶,更是把諸般規矩都拋至一旁,一群男男女女竟然是同席用膳,互相說笑。

阿煙雖略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也就適應了,坐在蕭正峰身旁,溫文爾雅地用著膳。

孟聆鳳經過前一段的醉生夢死後,想來已經對蕭正峰絕望了,自從她進來後,就沒有再看蕭正峰一眼,冷冰冰的一張臉,好像要跟誰生氣。她一旁的是馮如師,這個人看起來很憨厚,是個吃貨,一看到宴席上的菜色,兩隻手暗暗地搓了搓,看上去一副要大乾一場的模樣。

知軍大人是個長袖善舞的,知軍夫人也不落後,和各位下屬的夫人們相談甚歡,提起描眉畫目,說起如今時興的瓏霞妝來,聊得很是起勁。

知軍夫人身旁的那位譚小姐,卻有些不喜言辭,矜持地坐在那裡,時不時側首凝視著場上的眾人。其他人或許沒發現,阿煙卻很快感覺到,她的目光仿佛更多地落在了自己身旁。

而阿煙的身旁,隻有一個男人,那就是蕭正峰。

看著那位譚小姐眉眼間的七分好奇和打量,她不免想笑,果然被自己說得沒假,自己把這個男人打扮得如此體麵,倒是讓他跑到這裡來招蜂引蝶了。

席麵上大家相談甚歡,這位知軍夫人自然不願意冷落蕭正峰和孟聆鳳,這都是她打算刻意結交的對象,於是她問起孟聆鳳來:

“孟姑娘素日最喜什麼妝?”

孟聆鳳的手指頭敲了敲桌麵,眉眼冷淡地道:“無妝!”

她也是有脾氣的,自然不屑於和這些描眉畫目的閨中女子攪在一起,聽著那群女人講這些,早已經厭倦了,如今乾脆利索的兩個字,毫無客氣。

知軍夫人一愣,她是真沒想到在這個錦江城的地界裡,屬於她家夫君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人敢給她這種顏色。不過她到底年紀大了,人也老練,最後笑了笑對身旁的夫人們道:

“到底是女將軍呢,自然不能和咱們這些後宅婦人比。”

在碰了釘子後,知軍夫人把目標轉向了阿煙,越發慈愛地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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