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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峰站在那裡,越發有些不適應,他猜到了阿煙在帳子裡做什麼,有點想看看,可是因了阿煙那話,又隻好忍下,愣愣地站在帳子外頭,側耳聽著裡麵的動靜。

阿煙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溫柔,哼唱著不知名的曲兒,身子輕輕搖晃著,而在她懷裡,那小娃兒仿佛跟一頭小豬般哼哼著,吃得好不歡快。

他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了,總覺得阿煙的身子,裡裡外外都是自己的才對,如今竟被彆人搶了去——儘管那個“彆人”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他的骨肉,是男是女?

他都有娃了,也看過了,竟然不知道男女!

不管是男是女,他如今是不敢問的,隻好站在那裡乾等著,等了好半響,終於聽到裡麵小家夥吃奶聲響漸漸有一搭沒一搭的,最後終究是沒了,隻有小娃兒輕微的酣睡聲。

阿煙輕手輕腳地將糯糯放到炕上,掩好了衣服,這才趿拉上棉鞋下了炕。

蕭正峰盯著女人看,卻見她麵頰上透著紅暈,剛剛掩好的胸口那裡露著一點雪白的肌膚,肌膚上還隱約有點紅痕,怕是被這小娃兒不小心蹭到的?

蕭正峰低“咳”一聲,上前道:

“本來打完了仗我就想回來看看你們母子的,可實在是軍中有許多事都要料理,一時抽不開身,隻等到今日得了空,這才回來看你們。”

阿煙抬眸瞅了他一眼,便見他的兩眸都有紅血絲的,這男人怕是一夜沒睡呢,這事兒也怪不上他。

隻是自己終究是心裡不怎麼舒服,想想這人沙場上跑過去,把自己的性命都不顧的往前衝,她心裡就難受。

心疼他,也是怨恨他,知道他的命不隻是自己,還是她們母女的嗎?就這麼奮不顧身了?!

什麼家國天下,什麼功成名就,那都統統不重要,她家娃兒的父親,那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以當寡婦,可她娃兒卻不能當沒爹的孩子!

想起這個,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徑自出了裡屋。

心裡窩著火呢,恨不得把這男人恨恨地打一通出氣!

隻是這架卻不能在屋子裡打,不然沒得吵醒了糯糯。

蕭正峰見她出去了,忙也跟著出了裡屋,高大挺拔的身子在她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心裡歉疚,覺得對不住她,可是又有好多話要對她說,於是沉吟了一番,正要開口。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阿煙也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個鞭子,劈裡啪啦就甩過來了!

他唬了一跳,下意識地要躲,不過終究沒躲,站在那裡任憑她抽。

其實她能有多少力氣的,抽出來也是不疼不癢的,他皮厚肉也硬,被這麼抽一下隻能撓癢吧。隱約看著這鞭子竟然眼熟,再細一瞧,可不就是當初他給她造的那個麼,記得是被他藏起來了,沒想到如今又被她翻出來了?

阿煙見他竟然不躲,就那麼硬挺挺地受著,心裡更來氣了:

“你傻啊你!有你這樣的傻子嗎?在戰場上把自己不當人,回到家裡見了鞭子還杵在那裡當木樁子!”

心裡氣著,聲音又不敢高,怕吵醒糯糯,憋得難受,就這麼落下淚來:

“你心裡還有我們母女嗎?若是你不在了,要糯糯生下來就當沒爹的孩子嗎?你連看都沒看糯糯一眼!”

蕭正峰本來心裡就歉疚,此時見她這般,可實在是疼得不行了,忙上前摟住她:

“阿煙彆哭,阿煙乖,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阿煙挑眉,依然委屈:

“如果你沒好好的回來呢?我們母女怎麼辦?任人欺淩你知道嗎?”

蕭正峰被她這麼一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女人生起氣來實在是沒法講道理的,她說如果你沒回來怎麼辦,好一個假設如果的,問題是根本沒發生的事兒,他能怎麼辦?

不過他這個時候哪裡敢跟她講理呢,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著,柔情蜜意地哄著,山盟海誓地說自己不會死不會死,好好地活著陪著他的阿煙。如此哄了老半響,才惹得阿煙不惱了,卻是撲倒他懷裡又嗚嗚哭起來。

“你知道我差點被人欺負了嗎,知道糯糯剛生下來的時候沒奶吃餓著嗎?知道我喂糯糯有時候一夜都沒法睡覺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蕭正峰此時此刻還能說什麼,隻能連連點頭:

“是是是,我不知道,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你。”

到了後來,他也不試圖和她講理了,一把接過來那鞭子扔出老遠,然後再打橫抱著她,低首去親她的淚珠兒。淚珠兒帶著鹹味,可是親在他嘴裡卻是酸澀的甜,他堅毅的雙唇一點點將她滿臉的淚輕輕吸進去,吸得她嬌嫩的臉蛋兒泛起紅暈,如同以前夜裡被他疼愛得不能自已時的模樣。

隻是如今裡屋是被小娃兒占住了,他恨不得更進一步,卻連個躺的地兒都沒有,就這麼坐在鼓凳上,乾抱著她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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