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離去的背影袍角飛揚,軍靴踩在山洞的雜石上,磕磕有聲,抬起的腳步是那麼的堅決和無情。
“可惜我沒胃口。”他這麼扔了一句,充滿了嫌惡的嘲弄。
蕭正峰走出這個山洞後,身邊的將士們一個個低頭在那裡,並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蕭正峰挑眉,淡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們都知道的。”
一群將士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親信,對他死心塌地的,此時聽到這個,唰的一聲全都跪在那裡:“是,將軍!”
蕭正峰點頭,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南征北戰,浴血奮戰,那是他一手練出的兵馬帶出的將士,情同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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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孟聆鳳發起了高燒,蕭正峰擔憂地望著孟聆鳳,隻能快馬加鞭往回趕。等回到錦江城後,早有人快馬往前通報,一時有大夫自去救治,而孟聆鳳的夫君成洑溪早已經翹首以盼,擔憂不已,如今知道孟聆鳳身負重傷,臉色極其難看,跑去孟聆鳳身邊照應了。
其實蕭正峰除了跟隨而來的這一批人馬,還派了一些人留在那個地方,試圖找到一些線索,然而卻並沒有任何發現。
到了這個時候,他越發開始懷疑這件事了。
不過齊王是一個重情義的人,鎮北侯死的慘,他把南鑼郡主當做自己親妹子一般看待。如今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是沒有人敢說南鑼郡主的不是的。
儘管蕭正峰和齊王也算是莫逆之交,可是到底以後君臣有彆,他現在絕對不會這麼乾。
這一日蕭正峰先去了孟聆鳳那裡,看看孟聆鳳的情況。
孟聆鳳如今受了重傷,成洑溪是日夜不休地在孟聆鳳身邊照應著。當蕭正峰過去的時候,成洑溪卻正往外走:“要換藥了。”
蕭正峰點頭,當即走出去。
儘管在山上的時候,他也替孟聆鳳包紮了傷口,但是那是非常時期,他眼裡隻有一個傷重的同袍。如今知道孟聆鳳包紮,他很知趣地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他看到成洑溪也隨著自己一起出來,不免問道:“你不在裡麵幫著點?”
成洑溪皺著眉頭道:“我總得避著點嫌。”
啊?
蕭正峰挑眉:“什麼意思?”
他們兩個人早就成親了,若是說自己要避嫌,那是應當應分的,可是成洑溪要避嫌?他實在是不懂。
成洑溪臉紅了下,看了看蕭正峰:“如果我說我還沒和她圓房,你信嗎?”
蕭正峰頓時無言以對,默了好半響後,眼中泛起無奈的同情來。最後也沒說什麼,隻是抬了抬手,拍上了成洑溪的肩膀:
“兄弟,這一次是很好的機會,好好乾吧!”
成洑溪苦笑,一時想起這次的事兒,不免問道: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不就個山間劫匪,怎麼竟然連聆鳳都傷成這樣?”
蕭正峰看看左右無人,這才收斂起來:
“現在我有兩個猜測。”
成洑溪見他這樣,臉上也鄭重起來:
“哪兩個?”
蕭正峰道:“第一個,內鬼勾結外賊,所以這才全軍覆滅,就連聆鳳都著了她的道。”
這就足以解釋為什麼不過是幾個普通的盜匪而已,卻能重傷了孟聆鳳。
成洑溪臉馬上沉下來:“第二個呢?”
蕭正峰沉聲道:“沄狨就在邊境附近,也許這事兒和他有乾係。”
他頓了下,望著成洑溪道:“我一時半刻沒有查出什麼線索,你素有偵破之能,這件事就交給你吧。”
成洑溪點頭:“好。”
儘管沒圓房,孟聆鳳也是他娶進門的妻子,自家妻子沒欺負成這個樣子,他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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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峰安置好孟聆鳳,又將捕獲的那幾個人囚禁在穩妥的地方,並和成洑溪深談一番後,這才回到自家府邸。
進了屋的時候,看著黑燈瞎火的,不免納悶,想著以前不管多晚,阿煙都會留一盞燈的,今夜這是怎麼了?
幾年來,他其實已經習慣了在忙碌了一天後回到家後,看著門前那盞昏黃的燈籠,以及單扇窗欞裡透出的溫馨燈光,那是一個人在浴血奮戰疲憊至極後最溫馨的渴望,總讓他感到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有一個人是值得他付出的。
隻是今夜,這盞燈熄滅了。
蕭正峰心間有一絲失落,疑惑之餘,邁步進去,卻見帳子裡躺著女人,聽氣息應該是醒著的。
他笑了下,摸索著打開帳子上了炕:“今日怎麼睡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