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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個人回到房中的時候,顯然一切情緒失控都已經消失,兩個人都十分的平靜。
阿煙坐在榻邊,蕭正峰挨著她坐。
“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正峰認為有必要心平氣和地討論下這個事兒。
阿煙哭也哭過了,悔也悔過了,鬨也鬨過了,也被這男人那啥過了,此時渾身無力,心靜如水。
她如實地講了自己在宮中的經曆,講到最後,終於向蕭正峰坦誠道:
“他這個皇帝當不了多久的,也就一年。”
其實如今掐指一算,過了這個年,他把年號定位永昌,於是這一年就叫永昌元年。他就是在永昌元年的秋天死去的,不過是七八個月的時間吧。
蕭正峰眸中精光微動,凝視著阿煙,不動聲色地問道:“嗯,然後呢?”
阿煙吸了吸鼻子,心灰意懶地道:
“接下來應該是哪個當皇帝,你心裡應該知道的。至於他,應該是死在宜山,所以我最後沒忍住,提醒了他,希望他不要去帶'宜'的地方去。”
蕭正峰不知道從哪裡摸過來一個手帕,幫她擦了擦鼻子:
“然後呢?還說什麼了?”
阿煙乖乖地坐在那裡任憑他擦,搖頭道:“沒有其他了。說完這個我就離開了。”
蕭正峰抱起阿煙,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低頭親了親她的發心。
他輕歎了聲:“你剛才之所以那麼失常,是不是認為在宜山殺死他的那個人是我?現在你情不自禁把這個消息透漏給他了,又怕因此害了我。”
阿煙沒精打采地低著頭,也沒吭聲。
蕭正峰摸了摸她有些發紅的眼睛:
“你自然是一心盼著我好的,可是到底是小時候玩得好的青梅竹馬,是你的燕王哥哥,到底是不忍心看著他死。”
阿煙趴在他肩頭:“話都被你說了。”
她還能說什麼呢!
蕭正峰卻低笑了聲,啞聲安慰道:“這算什麼事兒呢,也值得你這樣。如果冥冥之中注定了他會死去,那麼便是提前知道了一點消息又如何,該死還是會死。”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說起來真是順口。
不過他也確實有這個信心,假如自己一次能贏,兩次三次一百次也都能贏。
他含笑低頭望著懷裡的小東西,摟著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還知道什麼啊,都告訴我?”
阿煙想了想,搖頭道:“我實在是接觸得不多,知道得有限。其他的事兒,沈越應該都知道的。”
這話聽在蕭正峰耳中,卻已經有了彆樣的解讀。
他之前看過的那些茅山道士的書籍,約略明白了,這些修煉成人形的精怪們,其實道行有高低的,預知未來可能對於道行比較低的精怪來說非常耗費精力。
特彆是這種家國大事,天下變動,怕是更是窺知天機,不知道損耗多少精力。
於是蕭正峰忙道:“既如此,那我不問這個了。”
回頭再找沈越好好聊聊去。
當下蕭正峰試探著,想隨便問問其他的事兒。
“煙兒,你是生下來便……”他停頓了下,想找個合適的措辭:“便知曉一切世事嗎?”
阿煙眨巴了眼睛,有些怔愣,不過還是點頭道:
“你既大概猜到了,那我便直說吧,其實是從我十四歲那年才開始的,之前的我都是正常的。”
蕭正峰微詫:
“那十四歲前的事兒你都記得?”
阿煙點頭:
“自然是知道啊!”
蕭正峰“哦”了聲,想明白了,看起來煙兒並不是占據了彆人的身子,而是人妖合一?還是乾脆擁有了以前的記憶?有點複雜……
蕭正峰想起一件事來,又道:
“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便能叫出我的名字。這讓我一直不解,不過倒是沒問過你。”
阿煙聽到這個,抿唇笑了下:
“是,那個時候也是我沒忍住,其實我早知道你的。”
蕭正峰越發詫異,擰眉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