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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齊王登基後,已經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蕭正峰如今越發的沉穩內斂了,舉手抬足間儘是威勢。

不過他在麵對自己的妻兒時,依舊是如往日一般的溫和,特彆是在阿煙麵前。

燕王死得太過慘烈了,彆說她一個和燕王有故的女人家,便是蕭正峰自己想起來都不免有些唏噓。

其實人活到燕王齊王這份上,眼睛盯著那個位置,心裡都明白如果是敗了會是什麼下場,包括蕭正峰這種在沙場上提著腦袋拚命的人,他們都不怕死。

可是死是一回事,死得那麼無奈和淒涼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燕王這輩子,也真是求仁不得仁了。

本以為自己的死是一種英雄末路的悲壯,臨到頭來,卻發現是一場彌天的大謊,是一個心酸的人倫慘劇。

心裡有了這份認知,自從燕王事件後,他也就沒怎麼提起過這事兒,隻是好好地陪著她,說些家常話,抱抱兩個孩子玩耍。

以前糯糯喜歡騎在他脖子上,把他當馬,那個時候他忙,有時候還挺無奈的。如今想讓人家糯糯騎,人家還不稀罕了。

於是蕭正峰就逮住兩個小家夥,肩膀上一邊一個這麼馱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逗樂。

阿煙原本心裡確實有些低落,不過看著蕭正峰這麼一個威名赫赫的大將軍一肩膀馱兩個白胖小娃兒的情景,也忍不住低笑出聲來。

其實她從嫁給這個男人開始,便隱約有所感知,知道自己會陪著他經曆風雨,並終究走向他飛黃騰達的那一刻。不過現在回首想想這一路走來,實在是頗多感慨歎息。

上輩子的自己固然不容易,容貌儘毀窮困潦倒,年紀輕輕熬得一頭白發,可是自己到底是過得安穩日子,哪裡像他呢,腥風血雨,那是拿命在換富貴前程呢。

世間人隻知羨慕彆人錦繡榮華,卻不知彆人又付出了多少。

她輕舒了口氣,走上前,牽住他的胳膊,一手摟著一個孩子,就那麼將他環住。

“我如今也不指望其他的,隻盼著以後咱們一家子能夠平安過日子,彆出什麼岔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蕭正峰垂眸笑望著她,知道她因看了燕王的事兒,其實心裡感慨多,當下不提這事兒,反而故意笑道:

“瞧你這出息!咱們如今有兒有女的,誰不羨慕咱們的福氣,以後富貴日子長著呢,享不儘的福!”

阿煙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當下也就笑笑沒說話了。

其實他說得是大實話,如今的蕭正峰可以說是權傾朝野,滿朝文武以他馬首是瞻。德隆帝是真心的信任他,沒了兄弟的德隆帝幾乎是把他當做手足一般來看待,每每遇到什麼大事都要找他來決議。

如今蕭正峰在朝中權勢日常,蕭家的兒郎也有許多入了朝中為官,文官也有武將也有,蕭家的勢力眼看著是一天大似一天了。

昔日古樸的蕭家門前並不見多麼熱鬨,如今卻是門前絡繹不絕,因為這個,門前的店鋪租金一下子比以前貴了好幾倍呢。街坊間流傳著一句話,一個蕭家飛了天,一個街道發了財。

阿煙知道蕭正峰對於蕭家老宅分家的事兒其實有點失落,畢竟這個分家意味著蕭家老祖宗時代的逝去。如今呢,蕭正峰權勢日盛,因為這個,他已經赫然是蕭家的核心人物,族中有什麼大事,宗族中人都要找他決斷,如此一來,蕭家明裡雖然分了家,但是看著倒是比以前更為緊密了。

見到這個情景,阿煙也就放心了,替蕭正峰高興。

如今阿煙和蕭正峰早已經搬出昔日的那個三進三出的宅院,改換成了一個擁有東西兩處園子的府邸,這處府邸坐落於燕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距離正陽宮大門不過是兩三裡地的路程而已。

家裡的奴仆自然不是往日所能比擬的,阿煙出入間也都是華蓋馬車,侍衛擁簇,來往間都不是侯夫人貴小姐,便是宮中妃嬪。

時人都知輔國將軍蕭正峰權傾一時,每每都以能入蕭家家宴為榮,不過可惜的是蕭家夫人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並不太喜歡舉辦家宴,人們每每苦苦歎息,沒有門路可鑽。

如此到了這一年的深冬時分,眼看著過年的時候了,因為今年是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年,諸事兒都是要料理的,比如新皇是要祭祖祭天的,還要準備改換年號等,這都是大事。

蕭正峰比起以前來就格外地忙碌,這幾天都是不怎麼著家的。

阿煙這一日正在房裡沒事翻翻書本,教糯糯背一些詩詞來解悶,忽而間外麵傳來消息,卻孟聆鳳過來了。

“嫂嫂,我剛從宮裡來,有要緊事要和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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