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竟然有些臉紅,沉默了片刻,卻是道:
“這是大人的事兒,你還小,自然不懂。”
糯糯無奈搖頭:“越哥哥,我雖然小,卻也知道什麼叫牽子之手白頭到老,你們之間的事我也多少聽說過,阿媹公主對你極好的,你卻納妾,一是折辱了她,二是辜負了她啊,這樣子對她,你於心何忍?”
沈越皺著眉頭:“糯糯,咱們能不討論這個問題嗎?”
糯糯仰起臉來,審視著眼前清風明月一般的沈越哥哥,看了好半響後,才喃喃地道:
“沈越哥哥,你這樣子對她,你自己心裡也未必快活啊!”
沈越聽此,臉色忽然變得深沉難辨,沉默了好半天,他苦笑一聲:
“糯糯……”
他看著這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忽然想起她剛出生的時候,才那麼大一點,軟軟的沒骨頭,抱在懷裡都害怕一個使力便傷了她,如今呢,卻長大了,開始和她娘一樣,質問起自己這種事情。
他心裡泛起難以言喻的柔軟,抬起手來,忍不住摸了摸糯糯的頭發。
糯糯個子高挑,性子剛硬,不過頭發卻很是細軟。
他勉強笑了下,溫聲對糯糯道:
“糯糯,有時候你看到的並不一定是對的。我和阿媹公主這樣子,我心裡很高興。”
他有些艱難地繼續道:“這是我前生的孽緣,也是今世的所求。”
糯糯凝視著沈越的笑,卻覺得那笑絲毫沒有到他的眼睛裡。
他的眼睛裡是一片晦暗。
她扭過臉去,忽然心裡很替他難過。
從小她就能感覺到沈越對自己很是關心的,那種關心雖似有若無,可是糯糯卻知道他對自己是真得好。因為這個,在她心裡,隻覺得沈越哥哥就好像是自己的親人。她甚至還曾猜想過,是不是沈越是自己母親的兄弟?並為此腦補了一番,不過後來一琢磨,也並不像。
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時候會單純,可是卻依然固執地希望,沈越能好好的。
大家都好好的。
沈越輕歎,拍了拍糯糯的肩膀。
而這一幕,卻落在了另一個眼裡,那個人自然是阿媹公主。
阿媹公主久等沈越卻不見他回來,心中焦急。
因為之前她暗中欺負了一個沈越喜歡過的妾室,緊接著沈越便離開了,這讓她心中不安。
如今呢,她剛一來到,迫不及待地去找沈越,卻恰好看到沈越和糯糯在說話。
她遠遠地望著,忽然有些茫然。
其實沈越對待自己,有時候會特彆溫柔,溫柔得像春風一般。
可是她看到這一幕才明白,什麼是沈越的溫柔。
沈越看著糯糯的那種柔軟疼寵,甚至仿佛像傾儘一切去疼愛她的目光,是從來對自己沒有過的。
她的心在被毒蟲啃噬,臉色蒼白,緊緊攥起的手在顫抖。
也是這一日晚間時分,她趁著沈越不在的時候,把糯糯叫出來。
“我有話要對你說。”她這麼對糯糯道。
糯糯不疑有它,點頭。
誰知道阿媹公主來到了湖邊後,卻故意道:“你瞧,這湖裡的魚遊得極好,你沈越哥哥最喜歡這種魚了。”
糯糯不解她乾嘛顧左右而言它,皺眉道:“既是沈越哥哥喜歡,何不抓幾條來烤給他吃。”
拜跟著孟聆鳳四處遊玩所致,糯糯野外生存本領很強,是以對於抓魚烤魚這種事兒,很是在行。
阿媹公主笑了下,審視著糯糯:“你對你越哥哥真好啊。”
糯糯忽然覺得有點詭異,不過還是老實地點頭道:“越哥哥人很好。”
雖然她和阿媹公主並不是太熟悉,不過她和二皇子熟,二皇子是阿媹公主的弟弟。
而沈越在她心裡又猶如親人一般,是以她憑空對阿媹公主有幾分容忍和信任。
阿媹公主無奈歎息:“是啊,他是人很好,對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