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一瞬間被驚回到現實,她攥緊拳,揚起一抹笑:“走吧!”
溫嶽和小廝都沒發現她的情緒波動,隻以為她是格外喜愛海棠,才在此停步。
“姑娘喜歡海棠嗎?”溫嶽見她性格和善,便開口與她攀談。
多知道神醫的喜好,平日也好注意一些,順便投其所好,反正與神醫交好對公子有利無弊,本以為神醫定然是喜愛海棠的,豈料······
“我平生最厭惡海棠。”棲月語氣平淡,甚至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
“啊?”得到出乎意料的回答,溫嶽原本準備好的措辭一下梗在了喉嚨。
他不搭聲,棲月反倒來了興趣。
“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倒是見過不少海棠樹,雖是不喜,但也有所了解。你們府上這棵海棠樹品種稀貴,我隻在燕國權貴之家見過,你們公子想來是費了不少心思才尋來。”
“那可不,這棵海棠樹原是燕國送來的年節賀禮,本該種到宮中的,可那時公子初來京師在禮部任職,恰巧立了功,陛下問他要何獎賞,公子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尚是一株小苗的海棠樹,帶回府後又專門請人精心照料,那小苗才有如今這般光景。”
這事棲月也早有耳聞,不論是從她自己的手下還是江湖中多如牛毛的各個版本故事,但她好奇,慕少辭身邊的人會怎麼說?
“等等······你們公子,莫不是慕王府的獨子,慕世子?”棲月假作不知,滿臉是後知後覺的驚詫。
“姑娘,您還不知公子身份!”溫嶽也是一臉驚訝,忍不住提高聲音驚呼。
”先前情況危急,你們又那般······我哪裡有心思注意你們說了些什麼,再說京城中世子也不少,我還以為是撞了名。”棲月說著莫名帶了幾分可憐兮兮。
不待溫嶽說出什麼道歉之言,她直入正題,一臉八卦的問:“江湖中可是傳言你家公子在大殿上當著滿朝大臣的麵說,自己想要海棠樹苗做賞賜,還直言希望他心上人來日見到這棵海棠樹可以知他誠心,朝堂眾人皆對此瞠目結舌,真的假的?”棲月邊走邊問,還越靠越近,聲音越壓越低。
“當然是真的,我先前不是同姑娘講了我家公子的事,要我說啊···我家公子的癡心比起傳言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溫嶽也壓低聲音,跟棲月偷偷八卦,不知不覺間,二人的距離隻有一拳之隔。
“咳···咳···”前方傳來兩聲輕咳,棲月抬眼一看,慕少辭正坐在書房中,黑著一張臉看著二人,見二人越靠越近,他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不適之感,遂輕咳提醒。
棲月訕訕一笑,立刻大步進門。慕少辭沒有坐在書桌那邊,而是坐在了棲月先前坐的凳子上,見棲月進來,他臉色稍緩。
棲月令溫嶽關上門窗,而後讓慕少辭寬衣。這一次行針與第一次不同,第一次隻在他手臂上行針,而這一次則要涉及更多穴道,需更謹慎些。
棲月在慕少辭背後的凳子上坐定,眼前是少年挺拔勁瘦的脊背,棲月目不斜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自己手裡的銀針上,一針接一針,溫嶽在旁看的都覺眼花繚亂,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道過了多久,棲月拿起匕首,迅速執起慕少辭的手,在那塊淤青上劃過,黑色的血立時從傷口流出,“溫嶽,快!”
溫嶽馬上端過盆,放在慕少辭的手臂下方,黑血流入盆中,三人皆是緊盯著傷口處,眼瞧著黑血裡參雜的紅越來越多,等它完全變為紅色,棲月才抬手按住慕少辭的傷口,給他敷上止血藥。
棲月取下慕少辭身上的銀針,將每一根都仔細收好,見慕少辭已經整理好了衣著,她道:“明日是最後行一次針,之後公子的身體就無大礙,日常多多滋補調養即可。”她說完,想到自己的打算,隨口說:“明日為公子行完針我打算出府一趟。”
此言一出,慕少辭與溫嶽都看向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