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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雅自然不敢議論主子的是非,隻能低頭不語。
幸而,袁芷柔似乎也不想從琴雅這得到回複。
隻是自顧自呢喃:“事已至此,他再怨恨我也無用。嗬……一切都是命。
我隻擔心勉兒,他這般樣子毫無自保之力,要是丞相府真的落敗了,他又當如何自處?”
她顫抖著手去夠放在一邊的佛珠,好像緊緊攥著佛珠,她的心才會安定下來。
琴雅看著她隱有瘋癲之狀,不敢有絲毫動作。
她自幼跟在袁芷柔身邊,與她一起長大,親眼看著她從雲端狠狠跌落。
曾經的袁芷柔是權臣之女,京城中最囂張跋扈的姑娘,她驕橫的脾氣就連皇室尊貴的公主都要退避三分,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滿京城的勳貴子弟都不被她放在眼裡。
可偏偏,驕橫跋扈、目空一切的袁姑娘無意觀看狀元遊街的熱鬨時,對溫潤儒雅的新科狀元郎一見鐘情。
甚至在得知他家中已有未成親的妻子後依舊用儘手段,將他搶到了自己身邊。
那時的袁芷柔滿心以為,這天下沒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可她終究不懂人心是無法被掌控的。
直到最後,枕邊人親手撕下自己虛偽的皮囊,直到她的家族都為她的愚蠢魯莽付出代價。
她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妥協不過是他心懷不甘的蓄意報複和謀算,但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她唯一的親人,她隻能帶著滿腔悲痛與悔恨站在仇人身邊,日日夜夜飽受煎熬。
袁芷柔忽然癲狂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口中不斷重複著:“都是命啊!這都是命!父親,我錯了!”
琴雅早已縮在一旁,瑟瑟發抖。
夫人的病瞧著又重了。
這些年夫人的瘋病偶有發作,前幾年尚且沒有這般嚴重,大半年乃至於一年才發作一次,夫人甚至可以牢牢地將府裡中饋握在手中。
可近一兩年發作的愈發頻繁,每月都要發作一兩次,再這樣下去遲早是瞞不住的。
偏公子又是個不成器的,不然何須夫人如此苦苦支撐。
琴雅心中如何焦急也無用,隻能窩在角落裡等袁芷柔的吩咐。
夜幕降臨,有人難以入眠,而有人一夜酣睡。
次日,靈娘再次登門,她為棲月帶來了她自己繡製的帕子和香囊。
昨日棲月和她談起繡藝時苦惱的說,自己的手很是笨拙,每次都會將描好的繡樣繡的歪七扭八。
說她頗為羨慕那些有巧手的姑娘,能將繡品做的栩栩如生。
靈娘興奮的告訴她,自己的繡工尚算能入眼,她要是喜歡,她可以教她。
棲月高興的和靈娘約定,讓她教自己繡活來打發時間。
今兒靈娘來尋棲月就將自己的繡品和工具都帶了來。
棲月很是激動的把她拉進自己房裡。靈娘看她這興奮勁,想刻意和挽竹搭話都尋不到合適的時機。
不過,靈娘倒是無所謂,起初她是衝著挽竹來的,沒想到居然讓她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人。
棲月正仔細的端詳靈娘的繡品,一邊翻看一邊讚不絕口,毫不吝嗇的誇讚之語從她嘴裡不斷冒出。
而靈娘趁著棲月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繡品上時,她近乎貪婪的眼神落在棲月臉上,眼中儘是誌在必得的神色。
在棲月發現異樣前,她又恢複了溫柔的神色。
“這個真好看,你可以教我繡這個嗎?”
靈娘低頭看去,棲月指的正是一幅鴛鴦的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