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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月大步進了房間,合上房門,然後她黑著臉從衣袖上抓下來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蟲子。
兩指捏住小東西湊近眼前仔細打量。
這隻小東西長的很漂亮,紅色的小身體,薄薄的翅膀泛著奇異的光,是用來追尋行蹤的蠱.蟲,她曾經送了一隻差不多的給慕少辭。
是茶棚裡那個少年乾的,他趁著棲月不注意放出這隻蟲子,讓它細小的身體吸附在棲月的衣袖上,以便他能借此找到棲月的落腳點。
那時,棲月的腦子裡正在思索少年的身份還有爐火後溢出的血色,一時不察竟讓他得逞。
他是在懷疑她?還是……
無論如何,這隻東西都不能留在身邊。
棲月戴上帷帽,捏著小東西往城中集市去。
青霜城位於邊境,月國與燕國又有盟約,故而青霜城允許燕國攤販入城做營生,隻要他們能拿到路引,便萬事無憂。
棲月穿梭在人群中,放眼望去,能看見許多具有燕國特色的小玩意。
她與各形各色的人擦肩而過,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躊躇間,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入耳,風中間雜著一股臭味。
行人紛紛捂住口鼻,腳步匆匆。
棲月眼睛一亮,是傾腳工,以收集糞.便為營生的人。
她循著鈴聲而去,後方小巷中,一輛裝滿大木桶的牛車正停在一戶敞開的院門處。
棲月眸光輕閃,以袖掩鼻,快步經過牛車,順手把手中的小東西一彈。
在它來不及反應之時,一股巨大的力道把它拋進了半開的桶口,準確無誤的掉入桶中的黃汁裡。
在牛車的主人沒有出來前,棲月已經往前快速走出一大段,溜之大吉。
甩完燙手山芋,棲月感覺神清氣爽。
又在集市晃悠了兩圈,確認沒有小尾巴後,棲月腳步輕快的走去一間典當行。
剛進門,棲月便察覺到裡間有幾道不善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腳步不停,走到台前。
本打算拿出來的玉佩在手中一轉,收回袖中。
她轉而取出一支金簪遞給夥計。
“小哥,這支金簪可當多少銀錢?”
夥計伸手從棲月手裡接過金簪,拿在手裡打量一番。
“這金簪工藝不俗,姑娘當真舍得當了它?”
帷帽遮住棲月的麵容,夥計隻能從縫隙看見她焦急的眉眼。
“我著急用錢,小哥快些吧。”
夥計謹慎問:“敢問姑娘,這金簪您是從何得來的?”
眼前的姑娘急於出手這支金簪,他開門做生意,總得問清楚了來路,免得無端惹上麻煩。
棲月道:“乃是家中長輩贈予,我出門在外沒了盤纏,無奈隻能當了它。”
夥計聽後讓棲月稍候片刻,他去稟報了掌櫃,叫他拿主意。
棲月自然沒有異議,她在堂中等了一會。
暗處的視線早在她拿出簪子時便牢牢的鎖定在她身上。
棲月恍若未覺,探著脖子望向夥計進去後緊緊閉合的門扉,目光殷切,不自覺緊張的跺腳。
門內,椅子上綁著一個渾身鞭痕的男子,他垂著腦袋,氣息微弱。
距他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黑色束袖武服的男子,他手中握著一條染血的鞭子正往一盆血水裡麵浸泡。
夥計快步走到武服男子麵前,雙手遞上金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