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跟著慕少辭去到一間審訊犯人的石室。林尚書端坐其中,一個衙役正揮鞭審問一個犯人,犯人身上鞭痕累累卻咬死不鬆口。
林尚書威嚴的聲音從裡頭傳出:“本官且問你,你究竟為何人效命,又為他們傳了多少月國之事?”
那人冷嗤一聲,嗓音嘶啞:“不知大人憑何說小民是敵國奸細,難道……就因為您高高在上便能隨意往小民身上扣屎盆子?”
林尚書身邊的衙役喝道:“大人跟前休要放肆,你與人傳信被我們抓了個正著你有何可以狡辯?”
那人有恃無恐地反問:“敢問大人,你可能識出我信中內容為何?”
衙役麵色猶豫地望了一眼林知遠,不知如何駁斥。
信上字跡並非是月國的字體,他們隻是出身普通的衙役,其實壓根瞧不出內容,隻是大人既然下了命令,自然要將人拿回來。
林知遠自信道:“自然能識出。”
他是從科舉路上一路走過來的,曾經也是通曉幾國用語的。雖然自出任刑部尚書後,幾乎無用了,但並不意味著他已經忘了個乾淨。
“你在信上言:京中糧商將大部分糧草調度去了毗鄰黎國的邊地。本官所言可對?”
“是又如何?小民家中有一二血脈親人久居邊地,若是能叫他們提前得知糧草將至的消息便能早日購得糧草,以備來年過冬。”
為親人思慮倒是一個極好的借口,可惜蒙蔽不了林尚書。
“是為了讓親人屯糧,還是為了讓你們的人劫下糧草?”林知遠問。
聞言,那犯人沾染了血汙的臉出現了稍縱即逝的震驚,儘管消失得極快仍舊是落入林知遠的火眼金睛中。
他繼續道:“多謝你的信為官府提供了線索,衙門順著糧草這條路子摸到了許家糧商。
他們的人可不似你這般硬骨頭,一到大牢就將你們的計劃如數供認。”
“你說什麼?”犯人劇烈地掙紮,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
待她停下動作,林知遠方才不緊不慢道:“你看你,何必苦苦支撐,儘是些無用功,早些說出實話省得受罪。”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她激動地喊道,嗓子幾乎破了音。
“你若執意不信本官也沒有辦法。罷了,你不肯說本官隻能問一問你的姐妹們了。”
“什麼?”她愕然。
林知遠道:“你還不知道吧?與你一道的五個姐妹都進來了。”
“五個?”她不屑地嗤笑一聲,想到某種可能,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
潛伏在京城的魅影有七個。五個資質平庸的人在民間探聽消息,窺伺朝官的動向;兩個則是費心潛入高門貴府,以求來日能嫁予皇子王爺攪弄朝局。
不久前一個莫名其妙地折了,剩下她們六個,一個身處高門侯府,往日與她們鮮少來往,剩下五個姐妹倒是自由多了,隔一段時日便暗中通一通音訊。
如今被抓了五個,難道是有人出了異心把她們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