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見趙維楨脖頸之間一道紅痕,大吃一驚:“這是怎的了?”
趙維楨喉嚨劇痛,還是忍著開口:“嬴……”
不對,這個時代的人不會喊姓。趙維楨到嘴邊的話一個急轉彎,清了清嗓子:“異人公子呢?”
她主動問起嬴異人,呂不韋更是意外。但情況緊急,他反應非常之快:“這就出發,去接異人公子。”
趙維楨:“那你還在等什麼?快去啊!”
呂不韋:“等夫人。”
說著呂不韋看向魏興:“快扶夫人上車。”
趙維楨:“……”
等會。
扶她上車?
“你——”
剛穿越過來就是出逃現場,趙維楨的腦子還是亂糟糟的。整個呂府兵荒馬亂,趙維楨也顧不得斟酌字句,直接出言:“你不是要自己跑路麼?”
“自己跑路?”
呂不韋反問一句,而後他白淨麵孔上的意外儘數消失。
趙維楨一句話,再加上她脖頸之間的傷痕,足以呂不韋理解一切。
她這便宜夫君微斂神情,一雙劍眉深深擰起:“不韋雖商人,卻也曉得夫妻同心的說法。你與我昨日剛剛成親,怎會有直接拋棄妻子的道理?即使要跑,也是要帶著夫人一起跑。”
這……這和曆史說的不一樣啊!
好吧,曆史上也沒記載當時呂不韋的老婆在哪裡。
但哪怕趙維楨不懂曆史,也明白她不能跟呂不韋一起跑。
在原身的記憶裡,呂不韋是花了六百金私下賄賂看守城門的官員,告訴他自己一人有事要出城。
在邯鄲,因為資助嬴異人,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呂不韋選擇在這個時候娶一名趙國女子,也是為了麻痹這些視線。
要是趙維楨與呂不韋一起走,那不擺明了是攜妻跑路嗎!
嬴異人為了自己跑路,甚至把他的妻兒——趙姬和未來的秦始皇嬴政,都直接丟在了趙國不管。
“我不能與你走。”
趙維楨不假思索:“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分風險。你獨自帶異人公子離開最為妥當。”
呂不韋眼神閃動,顯然趙維楨說中了他的心事。
“確實如此,但夫人……”
你到底要不要跑路啊!
趙維楨有些急了。
原身雖為趙人,但她可是中國人!
要是嬴異人跑不了,就當不成秦莊襄王,他不成秦王,他的兒子就無法統一六國成為秦始皇。
要是呂不韋因她而一時猶豫跑路失敗,那趙維楨就成了比妲己、褒姒還罪過的千古罪人。
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沒秦始皇,還會有幾千年後後的她麼?
“你趕快走。”
趙維楨乾脆又把呂不韋推到了馬車上。
即使上了馬車,呂不韋仍沒催促車夫。他扭頭對魏興吩咐道:“既是如此,魏興你就留下照顧夫人。”
魏興:“是,主人。”
把自己身邊用的最趁手、最信任的下人留下,足以證明呂不韋的態度。
呂不韋又深深地看向趙維楨:“夫人,今夜一彆,不知何時才能見麵。但懇請夫人牢記,不韋決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既成夫妻,便是——”
話這麼多,你真的是呂不韋嗎!
也許是不想當千古罪人的心情過於迫切,趙維楨心底湧起一陣難得的魄力。
她拎起衣袂,抬腿就給了還想說話的呂不韋一腳。
“囉囉嗦嗦的,走你!”
趙維楨這一腳踹的呂不韋始料未及,直接跌進車乘內。她直接命令車夫:“去接異人公子,一刻也彆耽誤。”
得了命令的馬車終於離開。
直至呂不韋的身影消失在府邸大門前,趙維楨才長長舒了口氣。
她下意識地攏了攏頭發,才意識到自己的齊耳短發早就變成了婦人發髻。隻是發髻摸起來鬆鬆垮垮,理應是上吊時折騰散了。
那趙維楨現在,恐怕完全是個頭發散亂、情緒激動的瘋婆娘。就這,呂不韋還能對著她絮絮叨叨這麼久,還一副舍不得的模樣,倒真是個人物。
踹了曆史上著名的大權臣一腳,趙維楨才覺得心中激蕩的情感漸漸平複下來。
她一邊攏著頭發,一邊看向身畔目瞪口呆的魏興。
“你去把我家中老父,還有異人公子的妻兒都接過來。”她對魏興說。
今夜不論呂不韋和嬴異人是跑的成還是跑不成,明日天亮了,都會有麻煩上身。
作者有話要說:新坑新氣象!第一次寫古風長篇,激動地搓手手。
先秦時期的人名稱呼會因為發音、習慣和風俗等等原因和現代有很多不同,文中會優先照顧現代語法和稱呼習慣。文章裡旁白和敘述時依舊按照現代習慣稱呼為嬴政、嬴異人等等,對話裡會是公子政、秦王政,趙姬同理。其他的人名稱呼,也是照顧現代語法和習慣為先,可能會出現不符合曆史情況,畢竟隻是同人,大家放低要求,多擔待哈。
還有,文案上寫作者我國古代曆史文化水平約等於零,不是謙虛,是真的不行……古代文學和古代漢語薑花學的一塌糊塗,我儘力而為,那超出我能力範圍的真的沒辦法,躺平任嘲。
感謝千璃暮雪、花香蝶舞、隻隻這麼小的地雷,感謝讀者“52965744”“花香蝶舞”“夏目友人帳”灌溉營養液,愛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