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率不足的時候會顯示為防盜章哦~玲瓏美人怔怔看著趙維楨,漂亮的唇瓣囁嚅許久,而後勉強勾起一個笑容:“維楨夫人一定是在說笑吧?”
趙維楨:“我會專程跑來與你說笑麼?”
趙姬的笑容陡然僵硬在臉上。
“怎、怎麼會,”她喃喃:“維楨夫人你說公子……他不要我了?”
怕是天塌下來,趙姬的反應也不過如此了。
趙維楨:“你冷靜些,仔細聽我說。”
“我怎麼能冷靜?”
她猛然回過神,情緒激動,不能自已。
趙姬再開口時,風情鳳眼中已經充斥著瑩瑩淚水:“事不關己,維楨夫人說得倒是好聽!若是換做呂不韋在鹹陽娶了其他姬妾,夫人自己能做到冷靜嗎?!”
說完,趙姬如同瘋了般,一把扯過茫然無措地小嬴政。
她抓著嬴政的肩膀搖晃,淚珠子止不住滑落:“你聽見了嗎,你阿父不要你了!他不要我們了!他有了新的妻子,就會有新的兒子,你以為你還是唯一一個嗎?你不是了,你會被他丟在趙國再也回不去!”
趙維楨:“……”
嬴政被趙姬晃的頭暈,卻也沒忘趙維楨在場,不得不出言提醒:“母親,這太無禮了.”
“我無禮?”
神情激動的趙姬一頓,而後倉皇失笑:“你倒是和你阿父生的一個模樣,一樣的不在乎我!”
說著她竟然高高抬起手。
趙維楨險些當場跳起來。
要打孩子可還行!
她眼明手快,一把將小嬴政從趙姬麵前搶了過來,護到了身後。
就算是趙維楨對美人一向寬容,現在也有些生氣了:先不提打孩子對不對,小嬴政做錯什麼了?這件事和他也沒關係啊。
“趙媯!”
趙維楨擰起眉頭,一聲怒喝:“打秦國公子,你要不要命了?”
趙姬冷笑一聲:“那讓秦國來罰我啊,他們要是在乎我與這秦國公子,怎麼不來罰我?”
趙維楨:“你就是靠著這樣形容瘋婦的姿態討子楚公子歡心的嗎?!”
俗話說得好,打蛇打三寸。趙姬的天就是夫君,心心念念的就是夫君接她回秦國。聽趙維楨這麼一說,她原本咄咄逼人的姿態立刻凸顯出了退縮之意。
這幅模樣,更讓趙維楨倍感頭疼。
真的說不通。
她本來是想當著趙姬和嬴政的麵,闡述一下嬴子楚結婚的根本目的和其中政治因素,但是看這樣子,就算她講了,趙姬也不會聽、更聽不明白。
愁死我了,趙維楨心想。
怪不得未來的秦始皇會是那副被害妄想的狀態,怪不得現在的嬴政,不管趙維楨怎麼照顧還是患得患失的模樣。
就算她保護的再好,親媽這樣,又有什麼用?
“你們聽我說。”
趙維楨不再試圖與趙姬溝通。話中說著是“你們”,她卻已然蹲下()身,看向小嬴政。
三歲的孩子,遇到母親如此失態的情況,也不過是緊繃著一張小臉,用黑白分明的鳳眼靜靜看著趙維楨。
既不慌張,也不難過,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畏懼,足以可見,私下裡趙姬在嬴政麵前就是這幅樣子。
嬴政的視線好像在告訴趙維楨:你都看到了。
她幽幽歎了口氣。
到這個地步,她也沒辦法再安慰嬴政。
說什麼話都是在釋放沒有意義的同情和憐憫,除了讓自己好過外對嬴政毫無用處。所以趙維楨乾脆選擇直言。
“媯夫人問,換做是我,我能冷靜嗎?”趙維楨神情沉著:“我能。”
趙姬:“……”
她的回答過於肯定和冷淡,反而讓憤慨激動的趙姬楞了一下。
可趙維楨沒看趙姬,她始終盯著小嬴政的眼睛。
“因為我對呂不韋有很重要的利用價值。”
四目相對,神情認真,趙維楨一字一句開口:“所以即使他娶十個、百個老婆進門,也得尊重我、供著我。”
呂不韋的信件到最後,落筆語氣禮貌卻無比冷酷。
“我不止有利用價值,我還有不可替代性。普天之下,換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替代我的作用。所以彆說他娶不娶其他女子,就算是我對他說不許他收納旁人送的姬妾美女,他也不會多說一個字。因為我為呂不韋帶來的利益足以讓他犧牲對女人的需求。”
他說子楚公子再娶,乃華陽夫人的主張。既是如此,便可不管趙姬。
若是她死了,嬴政在趙國就隻能依賴於趙維楨,把趙維楨視為母親。這樣對於呂不韋,對於趙維楨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但趙維楨覺得自己做不到。
她到底是一名二十一世紀來的人,自幼接受的是法製教育。讓她在有能力的時候拋棄一名女性不管,甚至要加害於對方?
趙維楨真沒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
再換個角度,如果她沒有把圖紙寄給呂不韋,呂不韋沒有了解到他落在趙國的便宜老婆有利用價值,她會比趙姬的處境到好哪裡去嗎?
對比之下,不免唇亡齒寒。
誠然趙姬幾乎一無是處,但她還沒作妖,還沒犯錯,一無是處不是害死她的理由。
“子楚公子再娶,是華陽夫人的主張。”她開始為嬴政分析道:“華陽夫人這麼做,是因為她要拉攏子楚。隻口頭認個乾兒子有什麼用?子楚公子的生母還活著呢,她也在害怕。所以華陽夫人用了古往今來最常用的手段,聯姻。”
雖然呂不韋信中沒說,但趙維楨知道,華陽夫人乃楚國貴族,她為子楚公子張羅來的肯定是名楚女。
“那名女子沒有比你母親好多少。”
趙維楨知道自己的話語非常冷酷,可是她必須把道理擺在嬴政麵前。
“無非是個華陽夫人為了綁定子楚而出現的工具罷了,她的利用價值就隻有這麼多。”她說:“子楚公子另娶,不代表拋棄了你和你的母親,隻能證明子楚公子在秦的聲望很高,華陽夫人重視他。”
滔滔不絕說了這麼多,趙維楨也不知道嬴政聽懂了多少。
她隻能看到男孩臉上的隱忍與覺悟逐漸為思考所取代。
小嬴政靜靜地看著趙維楨,過了許久,才主動打破沉默:“可是,我在趙國無法給父親提供任何利用價值。”
趙維楨說的是趙姬,嬴政卻能立刻想到自己身上。
舉一反三,好孩子。
“你有。”
趙維楨鄭重其事地回應了他:“你為子楚公子的長子,他當了太子後,你便是太子長子,他成了秦王後,你便是秦王長子,甚至是太子,是未來的秦王。這一點,不論你父親娶多少妻子、生多少孩子,都不會改變。”
嬴政一怔。
這是趙維楨第一次對他說,他未來會是秦國的王。
既然感情上無法抵禦趙姬帶來的消極影響,那趙維楨乾脆就告訴他,為王者應該是什麼樣。
“所以政公子。”趙維楨平靜地總結:“秦國不會拋棄未來的秦王,你永遠也不會為人拋棄。”
說完,她站起來,再次看向趙姬。
許是趙維楨的情緒感染了她,趙姬已然收斂了天要塌了的情緒和表情。
她依舊停不住淚,但眼底已然是悲涼與倉皇大於絕望。草包美人深深看了趙維楨許久,而後含著淚光,緩緩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