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冷哼一聲:“兒子、孫子,一個個嘴上說著孝順,連個冰激淩都不許我吃。我這一把老骨頭,活了兩輩子,還在乎不在乎長壽?”
那還不是為你著想!
趙維楨哭笑不得。她算是明白了,合著上輩子秦昭王當了大魔王,完全是因為身為國君沒法快樂老頑童吧!
“小呂給我跑個腿。”
嬴稷笑眯眯地要掏錢:“去買幾個暴風雪回來。”
呂不韋當然不可能要嬴稷的錢:“我請就是。”
嬴稷:“那好啊,要奧利奧口味的。”
呂不韋:“……”
你好熟練啊!
趙維楨和呂不韋不約而同在心底腹誹:這肯定平時沒少偷吃,回頭就找嬴子楚告狀去。
於是老頑童嬴稷,今日不僅悔棋耍賴贏了街坊,還有小輩請自己和寶貝太孫一起吃冰雪皇後,可謂心滿意足。
他回到自家院子裡,興致高得很。
老人家把棋盤又擺在院內說:“我家孩子這麼多,難道還找不出陪我下棋的麼?來,維楨陪我走幾局。”
趙維楨不假思索:“好啊。”
身旁的呂不韋和嬴政情不自禁地身軀後仰。
嬴政:“我來吧,太爺。”
呂不韋:“我也可以陪老爺子來幾局。”
趙維楨:“……你倆差不多得了,這是象棋!”
她知道自己是個地道的臭棋簍子,但象棋她還是會的啊!誰小時候沒陪親爹在大樹下麵湊棋局呢?
但由於她給呂不韋造成的心理陰影,最終趙維楨也沒搶過一大一小兩位男士。
當然了,嬴稷也不在乎誰陪他下。
老爺子一邊下棋一邊吃奧利奧暴風雪,還不忘記同趙維楨聊天。
“趙勝也恢複記憶了?”
聽到趙維楨哭訴自己被鞋底子伺候的經曆,嬴稷好奇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幾個月前,”趙維楨說,“平原君腦淤血進了醫院,病愈後就想了起來。”
“他腦淤血?”
嬴稷有些驚訝,隨即又頗為不屑地評價道:“他那個臭脾氣,不腦淤血才怪。上輩子也是這麼走的吧。”
這與趙維楨的猜測不謀而合:“應該是。”
嬴稷:“趙家上下都是這個德行,愛上頭。武靈王如此,平原君如此,我聽說那個趙偃也是如此。”
端坐在對麵的小學生嬴政補充道:“太爺,現在是一家了。”
嬴稷恍然大悟:“也是,小政不說我都記不得。”
先秦時期,秦、趙同姓同氏,有同一個祖先。
而在當代,雖則如今的趙偃和嬴政是堂兄弟關係,但也不是說嬴子楚和孝成王就是親兄弟,要算關係,得算到嬴稷上一輩去。
因此兩家關係其實挺遠的,也就是趙偃和嬴政孽緣,非得成了同校再次碰見。
今日趙維楨提及,嬴稷才想起來他這輩子和平原君的親戚關係要更近一些。
“所以,這輩子平原君與你父關係也不錯。”嬴稷總結道。
“小時候平原君還抱過我呢,”趙維楨苦著臉道,“我記著勝伯伯是個很慈祥的長輩,現在可好,都幾個月了,氣還沒消。”
“好啊!”
嬴稷老爺子眉飛色舞一拍大腿:“好啊,是維楨伯伯真好!”
趙維楨:?
嬴稷簡直笑開了花,老爺子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處去:“那趙勝豈不是要喊我一聲大伯,如今我長他一輩了!”
趙維楨:“……”
這便宜也要占,其實老爺子您今年才八歲吧!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見趙維楨明擺著無語,嬴稷擺了擺手,笑著揭過這個話題:“平原君那家夥,我雖不曾見麵,但較勁多年,也是了解。他哪兒是生氣,就是拉不下一張臉而已。你挑個時間和你父一起提著東西去拜訪,他甩你幾個臉子也就過去啦。”
也隻好這樣,總不能一輩子不聯係了吧。
人趙偃都和嬴政兩個人在學校不打不相識了呢。
“一個個生龍活虎的,真是不錯。”嬴稷感歎道:“上輩子沒續的緣分能重新續上,留下的遺憾也能彌補回來。好事啊!還有你……哦,維楨,今年還在讀大學吧,考公務員嗎?”
果然對於北方家長來說,宇宙的儘頭就是公務員。
趙維楨哭笑不得:“我可不想從政了,和李斯一樣,走研究吧。”
李斯能作古代漢語研究,她也行啊!誰不是從先秦時代過來的。
“也好。”
嬴稷滿意地點頭。考研雖然不如考公,但勉強也還行。
“留校當教授也不錯,”嬴稷說完又問,“你和小呂什麼時候結婚?”
趙維楨:?
她想也沒想,毫不客氣道:“為什麼要結婚,上輩子是沒得選,這輩子我還有機會選擇。”
呂不韋:???
等一會,他人還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