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抓不住趙維楨。
r/>
不想奉獻,卻想得到。貪欲,情()欲,與愛()欲混合扭曲,直至徹底分不清究竟誰屬於哪個部分。
呂不韋捋了很久很久,他就像是拆解雜繩的孩童,花了數不清的時日,直到他們離開鹹陽,有了大把的時間,放下了大把的貪圖,他才明白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其實是愛上了趙維楨的。
他本打算花更多的時間去彌補,去做些什麼,呂不韋還在書信中列了許多他想與趙維楨一起做的事情。上至去塞外策馬,下至一同燙燙腳,細密溫柔的暢想長長一串。
可呂不韋卻沒那個身體和力氣了。
到了,這成了一個遺憾。
趙維楨沒想到,她還有再見這封信的一天。
時隔兩千年,堂堂文信侯的名字沒抹去,他的遺憾,他的傾訴,都變成了不知名之人的一封簡單情書。
這輩子再與呂不韋相遇,他想乾什麼,基本上第一次見麵時一個眼神趙維楨就懂了。
無非是想再續前緣彌補遺憾。
隻是這幾日,呂不韋倒是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連肉麻話都不曾說過幾句。
他就是單純地充當趙維楨的司機和向導,去見見老朋友,去各個景點轉了轉。起初趙維楨還心想看你準備憋到什麼時候。
原來他早就想好了。
該說的話,這一封遺書,其實說得淋漓儘致。
轉到現世,他沒有必要再重複第二遍。
之後呂不韋把趙維楨送到了酒店。
進門之後,他在門口站定,才以看似隨意的語氣重歸剛剛的話題:“其實就算沒線索,也挺好的。”
趙維楨:“什麼?”
呂不韋:“沒人發現,這就是一段普通的家信。”
趙維楨頓時了然。
他何其自私一個人啊,獨占欲那麼強烈,自然不希望旁人去窺探他與她的過往。
趙維楨倒是不介意,但呂不韋寫給她的書信,歸根到底是兩個人的事情。
/>
她轉過身,側頭想了想:“你不甘心很久了啊。”
呂不韋沒說話。
趙維楨款款向前。
與深衣截然不同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在小腿處輕盈搖曳,瑪麗珍皮鞋踩在房間地毯上發出沙沙聲響。趙維楨停在了呂不韋麵前,他總是比她高出一頭,因而趙維楨不得不抬眼。
“也沒有很久。”
呂不韋垂眸輕聲說:“我也是兩三年前才想起上輩子的事情。”
趙維楨:“那就是兩三年的夜晚。”
呂不韋:“是。”
待到趙維楨說出這話,呂不韋才稍稍俯下()身,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維楨,”他一聲喟歎,“我很想你。”
“想我什麼?”
趙維楨轉過眼,她的鼻尖與男人的臉頰堪堪擦過。
“想你的眼睛,想你的聲音,”呂不韋不假思索地回應,“想你的笑聲和放肆。你不愛用熏香,我連你的氣味都記不住,可還是想你在銅鏡前拆發髻的背影。”
言語之中隻有思念,毫無旖()旎。
這倒是多少出乎趙維楨的意料了。
她抿了抿嘴角,露出一個清淺笑意。而後趙維楨抬起視線:“是嗎,可是我想的卻不一樣來著。”
呂不韋:“那維楨想的是什麼?”
趙維楨漫不經心地抬手,抓住了呂不韋的領帶。
“你不是想喂我點什麼嗎,”她輕輕一拽,就把呂不韋拽得更近,湊到他耳畔出言,“那你可得喂飽我。”
呂不韋本還溫存感慨的眼眸猛然發生變化。
青年一把將趙維楨抱了起來。
…………
……
兩個人相互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什麼摸索試探。一夜折騰,彼此筋疲力竭。
待到天亮時,呂不韋被枕邊手機震動驚醒。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本能地就想去撈身邊的人——這是他上輩子日日都要去做的事情。
可今日,呂不韋伸出手,卻如同這輩子的每一個清晨般摸了個空。
溫度還在,人卻沒了。
明明昨晚——
呂不韋猛然驚醒。
他一個激靈,朦朧睡意徹底消失殆儘。男人鯉魚打挺起身,環繞四周,發現酒店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
不止是趙維楨不見了,連她的行李都不見了!
而呂不韋的手機還在震。
他拿起手機,就看到微信中來了消息,而發信人正是趙維楨。
【人在高鐵站了,去看平原君去啦。】
【微信轉賬:200元。】
【多謝款待。】——後麵還跟了一個不二家商標小人豎拇指的表情包。
呂不韋:“……”
他深深吸了口氣,不僅沒平複下來心情,反而還被氣笑了。
行,趙維楨,不愧是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