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謝言還在為電影裡一個重要角色發愁的時候,突然接到首都電影大學劉文信劉老師的電話,說想跟朋友約他出來一起吃個飯。
謝言問了句什麼朋友,劉老師照實交代了冉琛老板的身份。謝言思考一二後,覺得之前劉老師夫妻一直照顧他,曾經謝言還有一陣子把聞甜交給兩人養了一陣子,給老師一個麵子見見人也無妨。然後,對方定好餐廳,雙方約好時間他就去了。
一家高檔餐廳外,謝言停下車,有專門的人幫他停車。
他到了餐廳後,又有專人服務生把他領進一個私密包廂,而劉老師、冉琛老板和冉琛已經在裡麵等候謝言了。
劉老師看到謝言喜笑顏開,連忙走過去說:“你最近挺忙的啊,好不容易約一次你,還特彆難見麵。”
謝言笑笑:“老師,我最近有點忙,王老師怎麼沒跟著來?”
“她還有課,就不來了。”劉老師緊接著把謝言拉到中間的座位坐下:“先坐吧!”
對麵的冉琛和冉琛老板見此情形有些尷尬,冉琛也趕緊給謝言倒水,這位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導演,目前是自己眼裡遙不可及的人物。
劉老師見狀,也跟謝言引薦:“這也是你學長,張益古,開了一家公司叫益臨傳媒,在圈子裡也小有名氣。”劉老師介紹冉琛老板。
謝言見狀也主動打招呼,不管今天這些人打什麼主意,他不能不給劉老師麵子。
“你好,張董。”但謝言也沒有按照劉老師說的以學長的昵稱稱呼對方。
“謝導,終於見到了你,你拍的《迷失之地》讓國產電影在老外麵前也揚眉吐氣起來了……”冉琛老板看到謝言後好話不要錢似的瘋狂往外說。
謝言笑了兩聲,就沒有多聊什麼了,國內吹起人來真讓他無法接話。看他不說話,旁邊的冉琛老板也變得尷尬起來。
劉老師看到現場有些緊張的氣氛,又看到最邊上陪坐明顯緊張的冉琛,隻好主動打圓場。
“那什麼,人齊了,先點菜吧!”
冉琛老板見狀連忙讓謝言先點菜,謝言讓劉老師先點菜,劉老師又說謝言才是這頓飯的客人,讓他先來。
謝言隻好拿起菜單點菜,隻是這上麵菜是真的貴,謝言有點不知道如何下手,最後草草點了幾個菜,就把菜單讓給其他人了。
冉琛老板大手一揮,讓餐廳上最好的,是下了血本請謝言吃飯。
幾人先吃飯,等到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冉琛老板之前也從劉老師那裡打聽過謝言的性情,因此才緩緩跟謝言搭話。
“是這樣的,謝導,真的很對不起。之前……”冉琛老板趁著吃飯的興頭,把冉琛經紀人做的‘好事’告訴了謝言。隻是說的過程還沒等到謝言說話,冉琛老板一想起這件事自己先忍不住心中膈應。
冉琛老板雖然跟謝言是同校校友,但兩人並不是同一屆的,他算是謝言某一屆的學長。之前也在娛樂圈裡拍過幾部戲,但很可惜並沒有火。而老板家裡也有錢,乾脆就轉到了幕後,他在娛樂圈開公司、當製片人、帶新人。經過將近十來年的發展,公司被他發展的也蒸蒸日上,目前公司一哥是冉琛,他手底下也培養了一些沒什麼名氣的小藝人。隻是冉琛畢竟年紀也大了,得轉型了,總不能一直在流量圈裡打轉。所以,老板也想方設法把冉琛往電影圈裡塞。
可電影圈水太深,他手上那點資本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一直幫不上冉琛忙,老板心裡也急。
好不容易,有個驚天資源找上門來,卻被冉琛經紀人給弄黃了,冉琛老板彆說多憋屈了,這說不定是能讓冉琛更上一層樓的登天梯,結果就這樣被人斷送了,這誰甘心?尤其是冉琛,恨不得腸子給毀出來。
冉琛不甘心,冉琛老板覺得這件事砸在冉琛經紀人手裡,其實就是砸在公司。要是他不好好處理這件事,那這件事過去後,冉琛即便嘴上不說什麼,估計心裡也要對公司寒心。所以,他才請劉老師在謝言麵前幫冉琛說情,不管結果如何,最起碼也要讓冉琛看到,公司對他並沒有二心,也希望他對公司沒有二心。
他心裡的彎彎道道,冉琛和謝言都不知道,但看到老板在謝言麵前把所有責任推給經紀人,甚至還把一部分責任攬到自己頭上,冉琛對老板越發感激了。
而謝言聽到冉琛老板的解釋後,也頓時皺起眉頭。
“你是說,當初你們公司人要求漲片酬,隻是那個經紀人自作主張?”
冉琛老板瘋狂連頭:“沒錯,謝導,這我不敢說半點假話,那個經紀人現在被我炒了,圈裡知道他做出這種事情肯定也不敢用他,誰也不想自己被經紀人拖後腿。”冉琛老板沒說他讓人時時刻刻盯著那個經紀人,以後絕不準他在娛樂圈裡繼續當經紀人。
他說著說著,話題又轉到了冉琛身上。
“而且謝導,我們冉琛是真的想演您的戲。隻要您一句話,零片酬友情加盟都行。”冉琛老板扔出殺手鐧。
謝言瞟了一眼旁邊的冉琛,隻見他臉色緊張,說話也有些吞吐,但不難聽出他話裡的誠意。
“謝導,我……我做夢都想演您的戲,要是沒有機會演您的戲也就算了,可明明有這個機會,偏偏被人攪黃了,我、我……”冉琛說不出來最後那幾個苦澀的字,隻要想一想明明有機會演謝導的戲,偏偏因為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被攪黃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板的話和冉琛的話讓謝言再次陷入思考,憑良心說要是這件事是真的,那冉琛是真的有點慘,娛樂圈裡遇到這麼一個拖後腿的經紀人,即便是再有天賦也火不起來。可到底要不要給冉琛一次機會,謝言還得和明姐商量商量。
現在明淑是他的經紀人,之前也是明淑一口咬死絕對不用冉琛,他轉頭不顧明淑臉麵用了冉琛,明淑知道了心裡得多不是滋味?
“我——”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這件事我還得跟明姐好好商量商量,畢竟之前這件事也是她處理的,總不好跳過她決定。”
冉琛老板看著謝言的表情頓時愣住,他能聽出來謝言話裡已經隱約有些動搖,可怎麼又提起明淑的名字?而且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明淑在他心裡地位還挺高的。不過明淑不是尚宜年的前經紀人嗎,兩人當初分裂團隊時也鬨的不太好。如果謝言真的在乎明淑,怎麼尚宜年又進入謝導新戲劇組了?
冉琛老板在娛樂圈也混了十來年,早就變成老油子了,連忙說。
“是的,這件事也是我們做的不對,確實應該跟明姐先道個歉。”
緊接著,一行人繼續吃吃喝喝聊其他,聊著聊著,冉琛老板就把話題轉到了謝言新戲當初為什麼選尚宜年、卓明軒、冉琛。
緊接著謝言淡淡說:“明姐推薦的。”
頓時,劉老師跟冉琛老板對視一眼,冉琛老板心裡隻覺得不可思議,又問。
“明淑不是跟尚影帝鬨翻了嗎?”
這下輪到謝言愣住了。
“明姐跟尚老師鬨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謝言反問他。
冉琛老板看著謝言鄭重其事的表情,有些口乾舌燥,趕緊喝口水壓壓驚,隨後他大概把曾經尚宜年和明淑鬨翻,雷曉峰趁虛而入挖走尚宜年的新聞告訴謝言,還說。
“當時明淑在圈內放話,誰接手尚宜年就是跟她作對,後來雷曉峰成了尚宜年經紀人,明淑有陣子在圈裡經常diss雷曉峰。”
謝言:“……”
沒想到明淑還是這樣的明淑?他這下算是懂了當時古玉陽招聘明淑時,說明淑在圈內風評不太好的原因,感情以前還真是個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性格。
冉琛老板千方百計在謝言麵前捅出明淑這件事,就是想告訴謝言明淑是個小肚雞腸的人。現在不管是不是冉琛前經紀人得罪明淑,在明淑眼裡,就是冉琛一個人得罪她。要是謝言問她這家是,冉琛老板覺得明淑80%都不會讓冉琛留下。所以,為了冉琛,老板才想揭開她和尚宜年的過往,讓謝言大概了解明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頓飯吃完之後,謝言關於冉琛這件事還沒有徹底定下來,冉琛以及冉琛老板心裡都十分忐忑,謝言和劉老師相談甚歡,約好下次帶著聞甜去劉老師家裡做客,順便也看看王老師。
然後,謝言表示自己要告辭,冉琛老板說送送謝言,被謝言拒絕了。因為,他也是開車來的。這頓飯冉琛老板也從劉老師嘴裡打聽了謝言的喜好,輕易不喝酒,偶爾小酌,因此他也就沒開酒。
等謝言離開,冉琛老板感謝劉老師,但心裡更憂鬱冉琛的前途。
“老師,真的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劉老師見狀歎了歎氣,說他。
“要不是你給我說了實情,錯也不在你們身上,我肯定不會同意幫你找謝言。不過你們也不要報太大希望,謝言的脾氣我了解。要是真的看上冉琛,覺得冉琛適合那個角色,肯定還會找你們,要是看不上,你們就當從頭到尾沒這回事吧,過去的事情就讓過去吧,老記在心裡頭也讓人不舒服。”
劉老師的話讓冉琛老板歎了口氣,人生八苦裡的求不得,是最苦的東西。而求不得裡麵剛好有一種更讓人肝腸寸斷的東西,那就是明明曾經近在咫尺的東西,卻永遠都摸不到才是最讓人遺憾、難過、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