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徑(2 / 2)

她道謝後端起喝了一口,細品了一下,藥材不錯,煎的人也用心,火候剛剛好,喝著帶著一點甘甜是絲毫不苦,還挺好喝的。

四阿哥看耿奕喝得津津有味,還挺稀奇,就聽她道:“妾這腦瓜子的東西不用的時候想不起來,用到的時候才能想到。”

這就是為何她之前沒想起來的緣故,四阿哥有些哭笑不得:“那以後你幫著福晉多乾點活,腦瓜子就能多想起點事情來了。”

耿奕笑著應了,低頭專心磨墨,心裡卻覺得福晉跟四阿哥一樣都是工作狂,還喜歡什麼事都親自做,都不太需要彆人幫忙的意思,然後把自己累壞了。

果然四阿哥這個工作狂又要寫折子和繼續看資料,今晚還得留在書房不打算去後院。

磨墨之後,耿奕就乖乖回去,又要換掉衣服,拆掉梳起的頭發,洗掉臉上的脂粉,這才舒舒服服躺下的。

如穗早就把床榻鋪好,又用手爐暖過,被窩暖呼呼的,她滾了一圈抱著被子就睡過去了,感覺自己入鄉隨俗還習慣得挺快,轉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熟悉得不行。

以前耿奕是事事躬親,平日去鄉下義診的時候還要照顧好爺爺。

如今她餓了有人送飯到跟前,累了有人捏肩,困了有人鋪床暖被窩,簡直快活過神仙。

耿奕不由感慨每天倒在軟乎暖和的床榻是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四阿哥怎麼一點都不想早點躺下睡覺呢?

不睡覺怎麼會有精神,熬著熬著不就把身子骨給熬壞了,還可能腎虛掉發!

耿奕摸了摸自己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沾著枕頭趕緊舒舒服服睡過去了。

她是被如玉小心翼翼推醒的,看著窗外天色才擦亮,頓時縮在被窩裡不想起來。

大冬天的,這麼早起床簡直要人命!

但是耿奕掐指一算,正好五天,她得起來去主院請安了。

如玉也道:“鈕鈷祿格格已經來了,就在外邊等著。”

這就更不好讓人等了,耿奕痛不欲生起來洗漱打扮,飛快弄好後出去對鈕鈷祿格格歉意一笑道:“讓妹妹久等了,這冬天在被窩裡太舒服,我有點起不來。”

鈕鈷祿格格笑笑道:“妹妹沒等多久,姐姐也不必擔心,這時辰還早,慢慢來就好。”

耿奕摸著她的手有點涼,還把手爐塞了過去:“妹妹暖一會,我這還有一個。”

上回她把院子裡的手爐給改成艾灸盒,福晉回頭就讓人送了兩個來。

鈕鈷祿格格和耿奕一人揣著一個小手爐,冒著冷風趕到主院,宋格格已經在了,她果然是第一個到的。

比起之前的沉默寡言,宋格格難得對兩人笑笑,還主動寒暄道:“外邊有些冷,把火盆挪過去一點烤一烤。”

耿奕趕緊攔下丫鬟,對宋格格搖頭道:“我們都帶著手爐,穿得也暖和,一路上過來並不冷,可彆凍著宋姐姐了。”

宋格格早早過來坐著,走動的時候身上還會熱乎乎的,坐久了隻會越來越冷。

耿奕走過來還挺熱的,坐下的時候看宋格格的小手發白,就伸手握住了。

宋格格一怔,被她暖呼呼的手一握,感覺手心的熱氣慢慢蔓延上來,身上也暖和了一點。

耿奕皺眉道:“宋姐姐這手也太冷了一點,給。”

她把手爐塞到宋格格手裡,抬頭看了一眼,就知道宋格格必然是氣血兩虧。

尤其宋格格還每天一大早過來請安,大冬天的,身體又虛,要真凍著那就麻煩了。

“這天冷,宋姐姐也得多顧著自己身子骨才是。畢竟宋姐姐還年輕,身子骨養起來,後邊的日子長久著呢。”

耿奕是看得出宋格格每天一大早過來福晉這邊請安為的是什麼,四阿哥不去她的院子,宋格格除了在這裡能偶爾碰上四阿哥看一眼就彆無他法。

福晉也明白宋格格的心思,憐惜她之前的喪女之痛就沒說什麼,難得平日不怎麼走動,性子又靦腆的耿格格都忍不住開口勸她。

宋格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小聲問道:“我這臉色這麼差嗎?叫妹妹都看出不好來了?”

耿奕安慰她道:“還好,宋姐姐看著就是臉色蒼白了一些。隻是宋姐姐雙手冰涼,想必雙腳也是這樣,夜裡是不是輾轉睡很久,這身上都很難暖和起來?”

宋格格還真是這樣,冬天夜裡把床褥暖過之後,剛進去是緩和的,過陣子被窩開始涼,身上也漸漸不暖和了。

哪怕她勉強睡過去,第二天醒來雙腳跟冰塊一樣冷,也睡得不大安穩的。

宋格格一怔道:“之前聽說妹妹給貝勒爺和福晉送了藥方,如今聽來妹妹對此也相當有見地?”

耿奕就笑道:“見地不敢當,都是女子,總是知道那麼一些小毛病的用法。”

這個宋格格讚同地點頭,她們作為格格也不好整天請禦醫,就連福晉身體不舒服都不敢經常請,更何況是她們了。

知道怎麼治小毛病,在後院簡直不要太方便了。

“那妹妹可有適合的藥方給我?我夜裡身子骨涼,總是睡得不大安穩。”

宋格格想看四阿哥之餘,何嘗不想要身體好起來,病懨懨的,以後哪怕有機會讓四阿哥到院子來過夜,她如果能一次懷上,孩子也可能病懨懨,很難平安康健的長大。

耿奕回想了一下,還真有個適合宋格格的湯方,正是當歸四逆湯,是個補血的方子。

仔細看宋格格的嘴唇顏色很淡,血氣嚴重不足,很可能還是貧血的。

比起福晉的臉色蒼白,宋格格的麵色不但慘白,還透著一點青,貧血估計已經相當嚴重了。

加上宋格格還不愛惜身體,大冬天一大早就過來請安,再年輕的身體都折騰不住,就餓越發糟糕了。

耿奕的手悄悄往上挪,給宋格格偷偷把脈。

她把脈的技術不如爺爺,但小毛病還是能看出來的。

跟耿奕猜想得差不多,宋格格這身體恐怕是產後沒保養好,氣血兩虧,又因為喪女鬱結在心,還不好好養著,這身體破破爛爛的,也就身體底子不錯,表麵看著還湊合。

身體底子好就是有本錢能夠揮霍,宋格格這個病懨懨的樣子不趕緊養起來,恐怕歲數都不長久。

被耿奕凝重的神色嚇住,宋格格屏住呼吸問道:“耿妹妹,我這是沒適合的藥方還是怎麼了?”

耿奕猶豫是哄一哄她,還是照實說了。

不過這裡也不是照實說的地方,她就含糊道:“藥方是有一個,等我回頭給宋姐姐寫好,先讓老大夫看過後再送過去。”

宋格格點頭,知道耿奕這是謹慎,她送藥方來是好心,要回頭自己吃出什麼毛病就麻煩了。

耿奕擔心彆人聽見不好,幾乎跟宋格格是頭碰頭小聲說的。

福晉出來的時候看見兩人親昵說話的樣子還有些驚訝,畢竟就宋格格那樣,請安的時候都憋不出三句話來,耿奕的話也是靦腆寡言,她們居然會有湊一起閒聊的時候?

她多看了兩眼,另外一邊的李格格早就憋不住,恨不能湊過來豎起耳朵聽的,就問道:“宋姐姐和耿妹妹說什麼呢,說得如此專心入神的。”

耿奕這才注意到福晉出來了,趕緊起身道:“沒什麼,就是宋姐姐這手很冷,便低聲問了幾句。”

福晉看著宋格格比平日稍微緩和一些的麵色,手裡還拿著手爐,想來是耿格格塞過去的。

宋格格過來的時候穿得還算厚實,手爐卻是一直沒見帶過,福晉以前是覺得宋格格不喜歡帶這些,如今卻覺得是伺候的丫鬟不夠精心。

看耿奕就穿得特彆厚實,脫下來的披風就放在後邊,還帶著帽子,毛茸茸的一圈顯得更暖和了。

她臉頰紅撲撲的,大冬天也沒見凍著,雙眼還亮晶晶的,比起以前鮮活了不少。

福晉就道:“宋格格是該多穿一些,身邊人也太懶散了,沒給你準備手爐。”

宋格格身後的海燕頓時臉色一白,趕緊跪下告罪,生怕被福晉責罰。

見狀,宋格格也趕緊起來,被福晉揮揮手,示意她重新坐下:“知道宋格格心善,對身邊伺候的人都多為寬容,身子骨的事卻不能馬虎了。若還有下次,伺候的人還是換了吧。”

耿奕深以為然,宋格格不記得,難道身邊人也不知道提醒嗎?

連本分之事都做不好,留下來有何用?

隻是福晉居然開口敲打宋格格身邊伺候的丫鬟,難不成裡頭還有什麼她們不知道的隱秘之事,讓福晉都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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