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眾人都說著一連串的吉利話,府裡熱熱鬨鬨的。

弘晝還好,在奶娘懷裡坐著一會就昏昏欲睡。

弘曆就不樂意了,哼唧兩聲沒人理會,扁著嘴就哭了起來。

奶娘趕緊抱著小阿哥哄了又哄,鈕鈷祿格格生怕他鬨騰,也擔心孩子是不是人多給嚇著了,趕緊抱著出去後邊走來走去,看看花看看池子什麼的。

弘曆抽抽搭搭停下來,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鈕鈷祿格格就有點擔心,這孩子不是真嚇著了吧?

她悄悄請耿奕過來看一眼,耿奕摸了摸弘曆的小手,手心不涼,摸了下肚子,肚子也不鼓,摸著腦袋,弘曆還蹭了兩下,看著也不像是嚇著的樣子。

“妹妹放心,弘曆瞧著不像嚇著的。”

反倒他一個勁努力扭頭,似乎還想回去。

耿奕就讓嬤嬤往回走了兩步,弘曆瞪大眼一副高興的模樣:“不像嚇著,反而是想回去。”

鈕鈷祿格格一看也納悶了:“要想呆在裡頭,剛才他怎麼哭個不停了?”

耿奕也不明白,畢竟小孩子又不會說話,她又不懂讀心術,光靠猜就太難了,隻能讓弘曆回去看看究竟怎麼一回事。

四阿哥正招呼其他阿哥們,卻也留意到鈕鈷祿格格帶著弘曆去後邊,後來身邊的丫鬟請耿奕去後頭了,就讓蘇培盛去看看。

蘇培盛過來,耿奕就知道四阿哥哪怕跟人寒暄還留意著她們,趕緊解釋道:“弘曆小阿哥哭了一會,就過來後邊哄了一下,這會兒已經好了。”

鈕鈷祿格格跟著點頭,讓奶娘抱著弘曆回去,耿奕在旁邊看了一會,發現弘曆的眼睛一直盯著一個地方。

她順著弘曆的目光過去,就看到了弘時手裡的東西。

弘曆是想要撥浪鼓,還是那個毛筆?

她們帶著弘曆過去,李側福晉看見兩人就笑了。

弘曆哼唧兩聲,伸出小手就要抓住弘時手裡的撥浪鼓。

弘時一愣,“啊”了兩聲後就收回手不讓拿。

弘曆當場就扁嘴要哭,耿奕趕緊讓胡嬤嬤去問有沒第二個撥浪鼓。

幸好四阿哥之前買了很多,還有剩,很快就送了一個過來。

耿奕撥弄了一下,撥浪鼓的聲音一響,弘曆就看了過來,總算不哭了。

李側福晉看著這才又笑了:“看來弘曆很喜歡這個撥浪鼓。”

耿奕就笑道:“可能有聲音的緣故,孩子們都挺喜歡的。”

她帶了一個撥浪鼓回去,弘晝沒完全睡著,見耿奕回來就睜開眼慢吞吞看過來。

耿奕搖了搖撥浪鼓,弘晝的眼睛就跟著撥浪鼓動了一會,慢慢又閉上眼似乎要睡過去了。

她就納悶了,看弘時和弘曆那麼喜歡,還以為小孩子都喜歡這個會響的撥浪鼓,怎麼看弘晝一副不怎麼喜歡的樣子?

耿奕就停下手,剛要胡嬤嬤收起來,弘晝的眼睛又睜開看過來,哼唧兩聲似乎有點不滿意。

她就無語了,這孩子敢情是懶得伸手拿,甚至懶得睜眼看,還得聽個響兒才行!

弘晝不動,但是撥浪鼓得給他動!

胡嬤嬤也是看出來了,笑著接過耿奕手裡的撥浪鼓開始搖起來,弘晝這才滿意了,聽了一會就閉上眼仿佛又睡著了。

不過耿奕知道,這孩子就是閉目養神聽著響,不然老盯著撥浪鼓也會累人的。

要命,這孩子就懶成這樣了?

她都擔心等長大點,這孩子是不是都懶得走懶得跑,走路得讓人抱著走了?

耿奕開始憂心忡忡,弘晝這個樣子,四阿哥以後見了是不是又要生氣了?

她示意胡嬤嬤停下,這邊一停,弘晝那邊就慢吞吞睜開眼看了一下,可能奇怪怎麼沒聲音了。

耿奕就把撥浪鼓塞到弘晝懷裡道:“來,你抓著動一動。”

她抓著弘晝的小手輕輕搖了搖,撥浪鼓就重新響了起來:“是不是很有趣?你自己動一下?”

撥浪鼓很輕,做得也不大,弘晝被耿奕托著小手搖了兩下,似乎感覺確實挺有意思的,又搖了搖,然後翻了個身,抱著撥浪鼓就閉上眼睛。

耿奕看他玩了一會就困,抱著撥浪鼓不撒手就睡過去了,無奈讓奶娘先抱弘晝回去。

大福晉遠遠瞧著,見耿奕過來就笑著道:“瞅著弘晝乖巧得很,也不怎麼哭,看著身子骨也壯實,你這給我說說,到底怎麼養的?”

她家弘昱的小身板不如弘晝壯實,吃得不算少,大福晉還覺得自個養得不錯,過來看見四阿哥後院的小阿哥們一個比一個壯實,就實在坐不住了。

耿奕感覺自己養孩子也沒什麼特彆的,加上弘晝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懶洋洋的也不愛哭,就實在說不出什麼來。

大福晉就感慨道:“四弟家的孩子養得真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食比較好吃的緣故。”

四阿哥這邊的馬廚子的手藝在幾個阿哥嘴裡都是讚不絕口的,大福晉嘗過也覺得很不錯,都懷疑是不是夥食好,讓後院她們幾個身子骨好,生養的孩子自然也跟著好了。

三福晉深以為然:“是啊,三爺回去後也對馬廚子讚不絕口。對了,還說側福晉的醍醐酒十分好,喝醉後也不上頭。”

三阿哥那天喝得醉醺醺回去,倒下就睡著了,也沒來得及喝一碗醒酒湯。

三福晉還擔心他第二天早上起來就要頭疼,誰知道三阿哥不但沒頭疼,還神清氣爽的,比平日的臉色都好了一點,她就不免心動了。

耿奕就笑道:“這酒的工序有些多,回頭在家裡也能做,喝著對身子骨確實不錯。”

她把釀酒的幾道工序都寫了下來,一張紙幾乎都寫滿了,大福晉看了一眼就咂舌道:“這酒看來不太好做,光是這麼多做下來就得費工夫了。”

三福晉湊過來一看也驚訝:“難怪喝著不上頭,確實是難得的好酒。”

好酒就是難做,越是難做才越是好喝。

這麼難做的酒水,她們自然不好來蹭耿奕做的,讓人謄抄下來就準備帶回去自己試著做一做。

哪怕做得不夠好,多做幾次就行了。

大福晉和三福晉開了口,五福晉也厚臉皮來要的。

七福晉也靦腆來要了一份,九福晉和十福晉也要了。

八福晉猶豫了一會,也過來想要一份。

耿奕看了八福晉一眼,心裡略過驚訝。

紅光又出現了,這次在八福晉周身轉了一圈後就一分為二,然後落在八福晉身後的腰上兩側,然後才消失不見。

耿奕不動聲色地打量,八福晉比上回見的時候臉色要差多了。

哪怕是厚重的胭脂水粉都遮不住八福晉臉色的蒼白,嘴唇還微微有些紫紅色,眼底又透著青。

想到紅光消失的位置,她心裡暗暗有了猜測。

耿奕猶豫一會沒直接開口,轉頭借口要更衣,悄悄讓如穗問一問四阿哥在哪裡,說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如穗找到蘇培盛偷偷說了一聲,蘇培盛就進去在四阿哥耳邊低語兩句。

四阿哥就讓九阿哥幫忙繼續招呼其他人,他去去就回。

九阿哥知道他可能有點事走開,笑著應下,三言兩語就讓場子又熱了起來。

四阿哥直接去了書房,耿奕已經等在那邊了。

看見他,耿奕快走了兩步,因為急著過來,額頭都帶著一點薄汗,也不知道是熱還是急出來的。

四阿哥連忙扶著耿奕安撫道:“我來了,彆著急,慢慢說就好。”

耿奕這提起的心才慢慢落下了,看著門口隻有蘇培盛守著,這才壓低聲音跟四阿哥道:“爺,我剛才看見八福晉的臉色,懷疑她可能是……中毒了。”

這話讓四阿哥嚇了一跳,他皺眉問道:“你確定她這是中毒了?什麼時候下的毒,中毒多久了?”

耿奕發現自己這話可能有歧義,讓四阿哥以為八福晉是在這邊吃錯什麼東西中毒,又或者誰對八福晉下手了,連忙解釋道:“爺誤會了,八福晉這不是直接中毒了,而是藥毒。”

四阿哥點點頭,神情總算沒剛才那麼緊繃了。畢竟那麼多阿哥和福晉請到府裡來吃宴,八福晉竟然中毒的話,那就跟他撇不清關係的,可以說是太失責了。

耿奕繼續道:“我猜著八福晉喝了很多湯藥,還喝了很長時間。可能每一種湯藥都是好的,也是滋補的,沒什麼問題。但是藥和藥之間有相克之處,再就是一錢的藥材用了沒問題,疊加上三錢五錢就會讓身體受不住而中了藥毒。”

因為慢慢疊加的關係,本人可能都察覺不了。

尤其看八福晉的樣子,該是找了很多不入流的大夫,又或者打聽來的偏方就直接用了。

沒有正經大夫盯著,她暫時還沒感覺身體哪裡不舒服,就會忽視掉了。

哪怕紅光沒有出現,耿奕看見八福晉的臉色就十分不對。

有了紅光提示,她再仔細一瞧就發現了端倪。

畢竟耿奕離得近,一般的大夫不可能離八福晉那麼近,還仔細打量她的臉色。

“我想著此事可大可小,要直接說了,八福晉可能不信,還惹來紛爭就不好了。若是不說的話,我這心又有點過意不去。”

耿奕到底是醫者,看見病人就在跟前,發現了問題還不說出口,她這心裡就難受壞了,以後也會內疚的。

她猶豫不決,索性來找四阿哥想辦法了。

四阿哥就摟著耿奕道:“你做得對,此事發現了告訴我,徐徐圖之比較好。”

他知道自己要直接告訴八阿哥,對方也可能多想。

要忽然請女醫去給八福晉請脈,八阿哥也可能多思。

四阿哥在原地沉吟片刻,讓蘇培盛悄悄把四福晉也叫過來書房。

四福晉聽著這事,麵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四阿哥就道:“剛才幾個福晉不是要醍醐酒的方子,我打算借口說這得謹慎點,看誰不適合喝。”

聞言,四福晉附和著點頭道:“爺這個法子好,也不引人注意。”

四阿哥一向都細心謹慎,讓女醫給福晉們把脈看看適不適合喝醍醐酒也是應該的。

不比阿哥們,福晉們一個個大多生完孩子後就不如以前了,謹慎點總是沒錯。

四阿哥讓四福晉主持此事,耿奕則是去跟曲娘私下叮囑兩句,讓她心裡有數為好。

曲娘聽得心裡一跳,她曾經聽說過有人湯藥喝多了中毒,但這事是極少的。

除非對方喝了很多不同的藥方,長久喝下來,這身子骨原本就單薄,底子不厚的人就容易中藥毒了。

起初中藥毒也不明顯,隻會有些愛睡。

要是個原本睡不好的人,這反倒以為是喝多了湯藥,這睡得反而好了,完全沒有察覺出不對來。

曲娘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耿奕就帶著她一並過去。

四福晉神色如初,回去後就跟妯娌們提起此事來:“爺素來謹慎,想著還是讓女醫把脈看看。”

大福晉爽快點頭道:“好啊,早聽說你家這個女醫厲害得很,也能幫忙把脈看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畢竟女醫是不少,但是大多數卻隻會接生,會把脈開藥的就不多,更彆提是醫術高明跟曲娘一樣的了。

讓女醫看看身上有什麼小毛病,她們心裡也有數得很。

曲娘很快跟著耿奕過來了,先跟福晉們行禮,也沒隻盯著八福晉,而是從外邊一圈開始把脈。

先是大福晉,接著是三福晉,然後是挨著她的五福晉和七福晉,再是九福晉和十福晉。

八福晉坐在最後邊,她跟妯娌們實在沒什麼話說,免得尷尬,自己就坐在邊上。

十福晉的滿語說得磕磕碰碰的,擔心八福晉一個人落單,還會偶爾跟她搭話兩句。

八福晉就不必在那邊跟好幾個妯娌一起聊天,自己沉默就顯得奇怪了,還不如跟十福晉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

曲娘看了一圈,福晉們大多生完孩子後保養得不錯,有也是小毛病,沒什麼不妥之處。

很快就輪到八福晉了,她其實不太想讓曲娘把脈,生怕這個女醫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來。

因為八福晉找大夫太多次了,每回把脈都說她身子太弱不好積聚胎氣什麼的。

哪怕說得隱晦,八福晉心裡還是不太痛快。

但是八福晉這事是藏藏掖掖著來的,沒叫人發現,就連八阿哥也不知道她在求生子湯藥,隻以為八福晉喝著的是溫補身體的湯藥罷了。

她還真擔心這個女醫要厲害,就會發現自己喝了不少生子秘方的湯藥,嚷嚷出去就不好了。

曲娘的兩指穩穩放在八福晉的手腕上,一會兒後低聲問道:“八福晉之前是不是入睡有些難,最近一陣子白天睡得不少,夜裡還睡得很沉?”

八福晉有點驚訝,感覺這醫女確實有些能耐,心裡更緊張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我之前睡不好,就找了不少大夫看看,開了些溫和滋補的方子喝了好幾個月,睡得就越發好了。”

曲娘感覺到指腹下的脈象虛浮,就快要懸空起來,險些沒能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也不知道哪個庸醫開的方子,完全是虎狼之藥,藥量實在下得太重了一點。

可能看八福晉一直不見好,生怕丟了這個出手闊綽的客人,這大夫下的藥量就開始逐漸加大。

然後八福晉睡得比之前好了,還覺得這個大夫得用,就沒再換人,一直喝著對方開的湯藥了。

曲娘壓低聲音道:“恐怕這醍醐酒,八福晉是不能飲用的。奴婢才疏學淺,八福晉這脈象有異,恐怕還得請太醫來看看才是。”

她的聲音很低,隻有八福晉才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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