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萊·查普曼今年十九歲,他自出生起就檢查出擁有超高強度的單火係異能。
火焰是戰士的代名詞,也是最適合陸地作戰的異能類型之一,強度高的火係異能者在機甲的增幅作用下,可以一舉將敵人焚為灰燼。也因為破壞力強在社會上受人敬畏。
浴血沙場是所有戰士的宿命,長大以後保家衛國、剿滅宇宙公敵沙蟲群,從小阿德萊就是被這麼教育的,他也一直如此身體力行。
清晨五點半,冬日的這個時刻天還沒有亮,在漆黑一片裡,阿德萊準時睜眼,他隨手打了個響指,屋頂的感應燈應聲而亮。
掀開被子下床走了兩步,聽到屋子裡屬於另一個人的陌生呼吸,阿德萊才想起來自己有了位新室友。
這個弱到驚人、出身垃圾星、舉止還有點奇怪的新室友,是他人生軌跡上唯一不和諧的聲音。
要不是他看起來就沒有錢,還真懷疑是走後門進的學院。
阿德萊隨手揉了揉頭發,端起桌上的水杯仰頭喝乾,他眼眸往旁邊一掃,見幾步開外的地方,那新室友的床鋪被茂盛綠植遮擋了一半,隻能看見個蜷縮起來像麵包的被窩,還有毛茸茸的一顆黑腦袋。
這小子叫什麼名字來著……威利?
本尊顯然還沒醒,可床邊那隻趴窩的老狗卻在燈亮的瞬間就醒了。傑克很謹慎,它維持著趴伏的姿勢一動不動,實則弓著背腳爪使勁,兩隻眼睛忌憚地看著麵前人。
一人一狗在清晨對視半晌。
“哼。”阿德萊嗤笑一聲,倒是隻好狗。
他轉身走向衣櫃,隨手脫掉上衣,垂眼一撇,阿德萊就看見了腳邊放著的一堆不明物體。
——某人的垃圾多得連衣櫃都塞不下。一箱子壓縮糧,一麻袋舊衣服,還有兩雙豁了口的皮鞋。
阿德萊皺眉頭,什麼人會帶這些來上學,他家裡真的有這麼困難?
陷入沉思,半天他回頭看向床上的人影,猶豫道:“喂威利,起來上學了。第一天就遲到挨罰彆怪我沒提醒你。”
過了大概十幾秒鐘,那團麵包才蠕動了一下,隨後一顆毛腦袋鑽出來:“幾點了?”
阿德萊淡淡看著她:“五點四十分。”
“……”
“現在四十一分了。”
蔚梨捂住額頭,六點都還沒到,這位新室友你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嗎?
“帥哥,你是型男,可我不是啊……”
阿德萊走過來:“你這麼弱,還不早起跑步鍛煉?期末的獎學金不想要了?”
蔚梨想起他們相差兩個零的每月補貼,一點也不想說話,她頂著雞窩一樣的頭發坐起來:“知道了知道了……”
話未說完,忽然一隻手伸到麵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就著他的力道,蔚梨被迫抬起頭,和麵前人大眼瞪小眼。
阿德萊站在床前俯視她,左手捏著她的下巴,右手拂開那些淩亂的頭發,看清五官後,他顯然震驚了一瞬,然後表情古怪。
“沒有整容痕跡……那你和安德莉亞殿下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長得那麼像?
蔚梨被捏著臉,滿頭問號:“誰?”
阿德萊愣住,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半晌又自己否決了:“算了,應該是湊巧,你也不可能和殿下有關係。”
他放開手走開。
蔚梨隻覺得莫名其妙,她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瞪他:“彆動手動腳的,再有下次,老子一定削你。”
“哈?”阿德萊被這句“老子”驚到,他皺著眉回過頭,蔚梨正好也掀開被子站起來,兩人麵對麵對視,她視線下意識往下一撇,臉騰一下漲紅了。
“你你你你!”蔚梨跳腳。
麵前的人上半身赤.裸,下身隻穿了條寬鬆的短褲,露出腰間線條分明的肌理,而在下方,一個凸起正雄赳赳氣昂昂的宣告自身的存在感。
阿德萊兩手抱胸,皺眉看著她:“我怎麼了?”
蔚梨一隻手擋著自己眼睛,一隻手指著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不害臊嗎?!”
阿德萊低頭一看,依然不覺得有什麼:“我為什麼要害臊,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難道你沒有?”
蔚梨被他堵得一滯,訥訥道:“我當然有……”
“那你臉紅什麼?”
啊啊啊。
什麼虎狼之詞!
眼見這位新室友猛地一頭衝進衛生間,阿德萊聳聳肩表示無語。
真是個怪人。
*
開學第一天,蔚梨覺得自己需要麵對的挑戰有很多。
一個隨時隨地渾身散發荷爾蒙的型男室友、整個宿舍樓衣衫不整亂跑的男同學,校園裡到處都是雄性動物的氣息,處處潛伏著危險。
蔚梨獨自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心想幸好把頭發給剪了,她還能蒙混過關。
上課的教室是在一處U字型的教學樓裡,這反人類的建築簡直不是現代社會能有的,學生們進去之後要穿行過全透明幾乎懸空的走廊才能到大樓的另一頭,這大概也算是另類的鍛煉了吧。
走到教室門口,正巧迎麵而來一個男生,蔚梨想了想抬手打招呼:“嗨哥們,早上好?”
那男生瞥了她一眼,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自顧自走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