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座山夾縫的岩壁裡, 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外頭風聲漸漸平息,隻是誰也沒有率先出去。
周圍非常安靜, 蔚梨躺在亞眠懷中,腦袋就枕著他的胸口,他沒有心臟,所以她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聲。
剛才親完一口就變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伸的手。
隻是當感情剖白, 他們不自覺地就像要接近對方, 想要觸碰彼此, 哪怕隻是貼近一點點。
亞眠張開雙臂緊緊抱著她, 他把臉埋在她發頂,像一隻巨大的寵物狗一樣整個人貼在蔚梨身上。他皮膚的觸感微涼,摸上去滑滑的,如果不是會長樹葉會開花,真的和人類彆無二致。
蔚梨聞著他身上青草混著鮮花的香味, 雙手順著手腕慢慢往上探索, 破衣爛衫已經沒了, 所以她很順利就摸到了結實的小臂、手肘、上臂、肩膀……
“呃……”身後人微微瑟縮了一下, 好像是怕癢, 然後又求饒似的把手指伸到她麵前,“噗”的開出一朵格外大的小黃花, 好像在轉移注意力,求她不要繼續摸了。
蔚梨仰頭看了看麵前某人紅彤彤的脖子根,忍不住笑出聲, 換來亞眠把她抱得更緊。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 讓她感到這家夥實在是可愛極了。
外麵的風已經停了, 又傳來羊群們走動和鳥類鳴叫的聲音。這個下午他們一直親昵地靠在一起,什麼都不做,隻享受這一刻難得的平靜和溫馨。
亞眠的手上一直源源不斷地給她開花,蔚梨摘了幾朵,一邊把玩他過長的頭發,一邊把小花編入綠色的辮子裡,把他打扮成小媳婦。
他的學習能力很快,隻不過親密接觸了幾個小時,他就知道可以輕輕親吻她的發頂,或者彼此磨蹭臉頰,碰碰手指,這都會讓她更高興。
而當她高興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會釋放愉悅的氣息,亞眠沉醉於那個味道,是幸福的味道。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背靠著他赤.裸的胸膛,蔚梨終於還是問出了那個廣大女性同胞都會問的問題。
原本沒有期待一個答案的,結果亞眠回答了。
“十五年前。”
十五年……
蔚梨從已經亮起大部分的記憶地圖裡想起了點什麼:“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跑到蕨星來找你的茬?”
起因就是幾百隻羊的所有權問題,當時的南河第一王女·蔚梨意氣風發,帶著士兵浩浩蕩蕩來蕨星要說法,讓他不要再縱容手下打秋風了。
亞眠緩緩點頭,算是默認了。
蔚梨忍不住道:“我記得那時候我差點打你,所以你喜歡麻辣女友類型的?”
亞眠不知道什麼叫麻辣女友,他想了想,從自己貧瘠的詞彙表裡勉強找到一個詞語:“你是太陽,而我向陽。”
蔚梨頓時失語,這個人淺顯易懂的愛意讓她臉頰燒起,她不由放輕了聲音:“我要打你,你都不生氣嗎?”
亞眠歪了歪頭:“我為什麼生氣?……你現在也可以打我。”
在他的世界裡,雄性為雌性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他們將伴侶保護在土壤裡,為她掠奪水分和營養,為她在風季裡遮風擋雨,為她承受病蟲害的乾擾,他們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亞眠沒說什麼,他牽起蔚梨的手,讓她握拳在自己胸口捶了幾下,“你不高興的話,就打我。”
從那真誠的眼神裡,蔚梨知道他是真的這樣想。
“噗——”她捏了捏男人的臉頰,後者一動不動,乖巧地不得了。
“笨蛋亞眠,我打你乾什麼。”
蔚梨的終端收到幾條信息,都是手下的士兵們發來的,他們擔心她的安危,她在回複的時候亞眠一直看著她。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好嗎?”
“?”
她看著他的眼睛開口,“亞眠。”
“亞眠?”
他連連點頭,眼睛裡仿佛有瑩瑩閃光:“我在。”
你終於知道我的名字了。
你終於記住我的名字了。
他再次低頭把臉埋在她頸窩裡,什麼也沒說,仿佛從她身上汲取寶貴的力量。
蔚梨慢慢用手指梳理他的頭發。
確實,亞眠不是人,他的喜歡與偏愛總是那麼直白,叫人一眼就能看到頭。
他無法用羅曼蒂克的情詩表達愛意,也無法在五星酒店給予高檔西餐的浪漫。
但他早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給出全部了。
每開一朵花,就是一句我愛你。
*
α藍·大王宮
經由一番徹底搜查之後,米路發現了最低級的五名仆從吸食玉膏毒實,通過查詢他們的源頭,高級仆從、管家、旁係皇親、某外運航務官員……一直扯出了一長條供應鏈,染上毒癮的人數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而一切的起點,都是因為某采集星艦在外星域開采礦物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發現了成片成片大量的毒實原料。
這種東西生長困難,數量稀少,要想一次性發現那麼多根本是不可能的。
這工作人員本應該上報並且銷毀,但是他起了貪念,為了錢瞞下了這一切,也直接導致了後麵一係列的發展,玉膏毒實通過內部渠道流傳進了王宮。
米路坐在玉座上,手指在光腦的屏幕上輕點著,眉頭緊鎖:“毒實成片生長,說明那裡過去曾經爬過大量沙蟲……”
這怎麼可能!IBK68一直是無人居住的礦材產區,附近是安全的,沙蟲群一向不會到那地方去。
米路揉揉太陽穴,問一旁無聲無息坐著的人:“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