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窗外。
帶著麵具的男人看不清容貌和表情,銀色麵具上紅色的花和黑色的枝葉交纏,萎靡瑰麗。
他說的密碼,除了從藥劑師身上拿到的東西外不作他想。
生理本能告訴李奏星這個人極度危險,他眼神警惕,退後兩步,防備著他破窗而入。
窗外的男人短暫笑了一聲,他伸出手,修長的手上帶著嶄新白手套,富有韻律地敲擊玻璃窗,“你怕我?”
字與字說得無比緩慢,好似故意讓屋內的人聽得清楚。
這是挑釁。
害怕?怕個屁。
李奏星收回手,走進窗戶邊,伸出手掌隔著窗戶覆住蒙麵人敲擊玻璃的位置,意思是你都在我手中了,我怕個屁?輸什麼也不輸陣,“我這裡不歡迎陌生人。”
“沃瑟,我的名字,”蒙麵人的眼睛深深,黝黑色猶如宇宙深邃,直直盯著他,調笑,“好男孩,你認不認識我?”
這個名字這些天出現過很多次了,李奏星下意識地往顧問成的床上看去,主角睡得跟死豬一樣,還乖乖地埋在被子裡。
“小朋友,”蒙麵人沃瑟歪歪頭,麵具上猩紅的紅色花瓣對準了他,“這麼晚了,該睡覺了。”
他敲擊窗戶的手指頓住,指尖再度輕點,玻璃發出不堪承受的哢嚓聲音。
“去把東西拿給我,”沃瑟的聲音奇怪,如同喉部被傷過,吐字優雅清晰,顆粒感濃重,卻詭異的有幾分好聽,“作為回禮,我可以給你一個簽名。”
李奏星醜拒,現在的星盜都這麼自戀的嗎?
沃瑟語氣溫柔,“快去。”
他手下的玻璃從指尖開始,列出蛛網般的裂痕,承陽軍校特殊材料製作的窗戶在他手下比豆腐還要脆弱。
李奏星目光冷了下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沃瑟,打開光腦,將淩年破解的密碼投在他眼前。
沃瑟卻道:“我要的是原件。”
媽的,李奏星暗暗罵了兩句,動作迅速地找來了寫著密碼的不知是人還是動物的皮,冷聲問:“你怎麼拿?”
沃瑟“扔下來。”
李奏星打開隨時都要破裂的窗戶,這才看到沃瑟腳下還踩著一個弧形飛行器,他好整以暇的抱臂等在一旁,就等著李奏星把東西扔下來。
看都不看他,他把東西往底下一扔,然後立即關上窗戶,找到武器。
房間裡的燈應聲而關,隻留下床邊暖黃色的小光。
李奏星待在原地表情變來變去,第一次這麼直觀的知道自己弱。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態,轉身往顧問成的床邊走去,有一些想法需要證實。
然而剛走兩步,窗外突然響起一聲破裂之聲,夜間的冷風一下灌進了整個房間。
報警器這才反應過來,滴滴滴響個不停,不遠處的高樓倏地亮起,下一秒,數個全身裝備完全的人飛速趕來。
被強製關閉的窗簾被風吹起,露出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李奏星上前,眼中一下子看到那個膽大無比的星際海盜給他的“回禮”。
唯一一角玻璃還鑲嵌在窗口,上麵被人哈了一口霧氣,再用手指畫出了連接在一起,同樣奇形怪狀的圖案。
這是沃瑟來過的證明。
李奏星打開光腦,在霧氣還未消失之前錄下了視頻,下一刻校方的人趕來之後,就看到碎了一定的玻璃和站在房中的李奏星,他們麵色嚴肅,“怎麼回事?”
他們來得快,那塊玻璃上的字跡還沒消失,李奏星伸出手指指了指,思索著沃瑟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的出現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了解,神秘莫測,還強大無比。
在承陽軍校的地盤上,他這麼大張旗鼓高調張揚,難道真的是專門為了藥劑師留下的秘密?還是有其他的計劃。
校方的人看了一眼他指的地方,接著就震驚了,不敢置信地蹲在那裡,每個人都露出懷疑人生的神色。
這是什麼?
這些符號怎麼這麼像大星盜頭子沃瑟的母星文字!
等確定這就是沃瑟本人留下的標誌後,領頭人沉著臉,直接聯係了軍部。
這麼大的動靜驚醒了其他人,希南際俞和淩年快步走了過來,吃驚地看著這幅畫麵,“……這是怎麼回事?”
“先等一等。”李奏星回神,走到顧問成床邊,什麼也不解釋,直接動作利落地一拉被子——
床上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連使被子撐起來的“替身”都沒有。
李奏星一愣,緊接著,顧問成臉上濕潤地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的耳朵上掛著小巧的耳機,看了房間中的混亂場景,有些驚訝,“剛剛在洗手間,發生了什麼事?”
希南,“問成,你不知道?”
“嗯,”顧問成鼻音含著睡意,“我隻是在洗手間多待了一會,怎麼回事。”
眼神慵懶,頭發淩亂,白嫩的臉上有一道壓出來的紅印。
竟然真的不是他。
李奏星其實隻是猜測,雖然原書中沒提到這回事,但他沒看完,不是沒有最後反轉的可能,畢竟沃瑟身上的光環太大,這麼強的人他會懷疑是主角也不奇怪。
不過現在看,可能就是他想多了。
李奏星拿件外套遞給他,顧問成身上的睡衣已經皺成一團,接過穿了之後,李奏星才說道:“睡得跟豬一樣。”
“……”顧問成醒了醒神,無奈,第三次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句問話也讓校方的人把目光聚集在了李奏星身上,能有多好奇就多好奇。
“一個自稱沃瑟的人,”李奏星表情難看,“拿走了我們在藥劑師那獲得的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