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阮麵色變了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歎道:“我隻是沒想到大姐姐如此絕情,好歹也是親生父親,怎麼能如此狠心。本宮與父親雖然也不甚親近,可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落到如此境地,還是有些不忍。”她說著,便又似憂愁的按了按額心。
“娘娘就是太心善了,”宮女忍不住勸道:“隻是眼下還是好好照顧自己才是。”
蔣丹揮了揮手,搖頭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宮女這才擔憂的看了一眼蔣丹退下,偌大的廳中便隻剩下蔣丹一人。她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指甲滑著凳子的扶手,麵色竟是有幾分猙獰。
蔣權已經被送入天牢中去了,沒想到蔣阮的本事如此之大,隔了這麼多年竟還能拿出證據來,眼下牽扯的隻是蔣權,可當初蝴蝶也是知道她為夏研賣命的,為何沒有把這件事情捅出去。蝴蝶自然是不會是為蔣丹保密的,事實上蔣丹已經猜到了那個可能,那便是蔣阮刻意的壓下了這個事實,她根本已經知道了當初是自己對她和趙眉下的毒。
隻要一想到此事,蔣丹心中便心虛的厲害。蔣阮的手段如何,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從當初根本無人放在眼裡的山野嫡女當如今沒有人敢小覷的錦英王妃,蔣阮幾乎是像蠶食般的一口一口吞掉了尚書府,鏟除掉了同她作對的人。蔣阮六親不認,又錙銖必較,怎麼會獨獨放過她?之所以現在沒有什麼動靜,一定是因為留有後招?
蔣丹越想越是後怕,不由得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片刻後,她突然吩咐心腹珠兒進來,道:“我有件事要交待你。”
與此同時,回府的馬車上,錦三不解的問蔣阮:“少夫人既然知道蔣昭儀也是害了夫人的凶手,為何不順勢讓蝴蝶咬出她來?便是妃子,隻要涉及到官家夫人的性命,也是要出自審理的,就連陛下也無法插手。少夫人為何還要放過她?”
“我不會放過她的。”蔣阮微微一笑:“隻是不想這樣便宜她罷了。蝴蝶的話裡漏洞太多,蔣權之所以落網,是因為蕭韶在其中插手,而蔣權如今仕途本就似乎走到了儘頭,在朝中威力不大,陛下也不會對此有太多異議。可牽連到蔣丹,如今她正得寵,若是有心之人拿此案件認真推敲,不難發現其中的疑點。彆忘了,蝴蝶和所謂的證據都是我們自己製造出的,世上的事情,想要完全不露出半點蛛絲馬跡,那是不可能的。”
錦三想了想,才點頭道:“話雖如此,可白白的放棄這個機會似乎又可惜了些。少夫人是不是已經有了好的辦法?”
“蔣丹性子多疑,雖然出手狠辣,可這麼多年,骨子裡還是一樣的懦弱膽小。她害怕東窗事發,想來此刻已經在宮裡急的團團轉了。急切之下,哪裡還能思索出這案子中的蹊蹺,想來應當滿腦子都是如何才能不被發現。錦三,回府之後你便調幾個錦衣衛暗中好好護著蔣權,在蔣權未被宣判之前,可不能被人殺人滅口。”蔣丹吩咐。
錦三一驚:“她竟然想殺人滅口?”說著眼中便閃過一絲不屑:“這樣的女人,為了自保竟也能做出如此的事情,難怪當年會對先夫人下手了。隻是少夫人,雖然保護了蔣權,可之後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