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華不是傻子,皇帝也許會提起他,但萬萬不可能對蔣丹說起他的趣事。蔣丹說起這話,必然是有彆的話要說,不過是個幌子。他雖有些懷疑,不知道蔣丹葫蘆裡買的到底是什麼藥,隻是看蔣丹的表情,終於還是笑道:“正好,本殿也想下棋了,蔣昭儀,請吧。”
皇子路過與昭儀下一局棋,禮數上並沒有什麼不合的地方。蔣丹就和宣華走到禦花園中的涼亭中,涼亭裡長年累月擺著一副棋,兩人擺好棋局,太監宮女遠遠的站著,白子黑子落在棋盤上,下棋的人心思卻不在此。
“娘娘有話不妨直說。”走了三子之後,宣華就急不可耐道。宣華的性子遠遠沒有宣離來的善於隱忍,實在是有些急躁了。難以想象德妃這樣穩重的人生出宣華這樣的急性子。
蔣丹笑的俏皮,話中卻隱見機鋒:“陛下如今隻有四個皇子,提起五殿下的同時,自然也提起了彆的人。不過最近提起十三殿下卻是很多。”
宣華皺了皺眉:“十三?”他心中驀地打了個突,宣沛如今在朝中的呼聲是越來越高了,聽聞皇帝也越來越喜愛他。宣華原以為不過是眾人以訛傳訛罷了,一個母妃都沒有的皇子,就算再怎麼得皇帝寵愛,也終究沒有資格坐上儲君的位置。可接下來蔣丹的一句話又令他吃了一驚,蔣丹道:“陛下如今特彆憐愛十三殿下,許是見他自小失去母妃有些可憐,竟是私下裡召集了些老臣要好好輔佐他。”
用一幫老臣子來輔佐一個皇子,其中有什麼用意自然一眼便能明了,那便是在為錦朝未來的儲君鋪路,在為宣沛栽培可用之才。宣華手中的黑子“啪”的一聲落下,他冷笑起來:“蔣昭儀可真會說笑。”
“五殿下不信臣妾也無話可說。”蔣丹捏著白子緊隨其上:“隻是臣妾在宮中,自然也是看的清楚明白,身為女子,也希望能尋得一個仰仗。陛下雖然待臣妾好,可終有一日會護不住臣妾的。說句逾越的話,百年之後,臣妾又能得誰庇護?”
宣華聽聞蔣丹的話,卻是沉聲道:“蔣昭儀這話確實逾越,想的未免太多。”
蔣丹笑了笑:“十三殿下如今可越發的得陛下喜愛了,世上人都說,先下手為強,那柳敏柳太傅原是太子太傅,早晨臣妾經過花園時,卻是瞧著他與十三殿下在一處。陛下已經將柳太傅給了十三殿下,這……實在是很有心。”
柳敏是朝廷新貴,但凡年輕一點的官員,又是直接效忠皇帝的,大抵都是留給下一任國主。柳敏給了宣沛的事情宣華早已知道,此刻被蔣丹這般毫不掩飾的說出來,這段日子來的鬱氣幾乎再也忍不住,將手中的黑子胡亂放了一個地方,低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十三殿下與臣妾嫡姐十分要好,可惜臣妾與嫡姐早些年就有誤會,如今勢同水火。十三殿下待臣妾如眼中釘,至於八殿下,他也想要籠絡錦英王,待臣妾卻是看不上眼。臣妾思來想去,這碩大的深宮之中,似乎也隻有五殿下能庇護的了臣妾了。”蔣丹眸色黯然,她本就生的嬌小,又習慣做出楚楚之態,那副模樣的確是很能激發男子的保護欲。宣華到底也是個男人,這麼多年見過美人無數,蔣丹卻也是有幾分真魅力,當下便也軟了幾分。笑道:“為何你認為,隻有本殿能庇護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