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裡,太子雙目緊閉,皇後坐在太子身邊,神情滿是擔憂和焦躁。太子傷勢過重,太醫院的人都說是回天乏力。如今也是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太子雖然這麼多年不得聖寵,可皇後也知道皇帝並非對太子完全無情,如今好端端的出去皇家狩獵就出了這事,饒是皇後不管後宮之事多年,也忍不住憤怒。皇帝如今與她生了嫌隙,便必是要揪出那幕後之人才善罷甘休。在皇後看來,宣沛雖然如今得皇帝看重,可到底背後沒什麼母家支持,況且年紀又小,待他倒不甚警醒。倒是宣離和宣華兩人,當初陳貴妃和德妃與她鬥了一輩子,如今這兩個小的連太子的性命也不放過,其中定是這兩人中的一人做的手腳。
正想著,便聽見太監來報,蔣丹過來瞧太子了。皇後轉過身來,蔣丹已經迎上去,她看了看榻上麵色蒼白的太子,握住皇後的手,道:“娘娘,太子殿下吉人天相,自是會安然無恙的。這幾日臣妾都在宮裡的佛堂裡為太子殿下祈福,隻盼他早日能好起來,大錦朝日後可不能沒了太子殿下啊。”
她神情真摯,說的話又貼心,祈福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在這明槍暗箭的後宮之中,女人們都巴不得太子出事讓出那個位置來,又哪裡會想到為太子祈福。皇後聞言便對蔣丹更是生出了好感,蔣丹自入宮以來做事一直十分妥帖,既不邀寵也不居功,為人謙虛和氣。皇後拿她做自己人,道:“你有心了。什麼大錦朝的未來,本宮如今隻盼著他能好好地痊愈,這太子的位置誰願意拿去就拿去吧。省的被人算計的連命也沒了。”
皇後說起這話時,語氣中還是忍不住憤然和埋怨,顯然對皇帝帶著太子出去太子卻出了事頗有怨言。蔣丹一愣,隨即道:“皇後娘娘切莫這麼說,太子殿下定會沒事的。再說那幕後之人還未曾捉到,娘娘總歸也要為太子殿下報仇的。”
皇後似是被蔣丹一席話提醒了,道:“沒錯,你說的沒錯。本宮自是要為皇兒報仇的,誰將他害成了這幅模樣,本宮必然要讓他千倍百倍償還。”說罷,又看向蔣丹道:“本宮知道你那一日也是在場的,可有看見什麼異常?”
蔣丹一愣,隨即抽揮手,似是想起了什麼,躲閃著皇後的目光,結巴道:“沒、沒有。”
皇後一皺眉,蔣丹這幅模樣實在是不得不令人心生懷疑。她本來不過是隨口一問,因著那一日狩獵場上蔣丹也在,不過眼前蔣丹的反應卻是說明,她大約還是知道些什麼,而且必然有什麼蹊蹺之處。皇後一把抓住蔣丹的手,將她的手抓的很近,急切道:“你快告訴本宮,什麼也不必怕,出了事本宮替你兜著,隻要你告訴本宮是誰要害太子?”
蔣丹任由她握著手,終於還是輕輕歎息一聲,道:“皇後娘娘,這些事情臣妾本不應該說的。可自入宮以來,皇後娘娘待臣妾極好,況且太子殿下為人赤誠心無城府,臣妾的確是看到了一些事情,藏在心底也坐立難安,罷了,不管是什麼結果,臣妾便也認了。皇後娘娘,將太子殿下害成這副模樣的人,便是陛下也要讓他三尺,是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到底是誰?”皇後一聽,哪裡還忍得住,隻覺得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