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府門口,便瞧見門口果真站著一位藍衣女子,生的也是弱柳扶風眉目清雅,便是燒成灰露珠也認得出來,不是彆人,正是那廖家小姐,廖夢。
露珠這幾日雖然表麵上瞧著平靜,可這麼大一盆汙水潑過來心中如何不委屈生氣,她原先便是個最受不得委屈的性子,這些日子怕眾人擔心還要強顏歡笑,如今一見廖夢,頓時就將心底那些怒氣儘數勾了起來。大家說背後傳謠言的人還未查清楚,也許並非這位廖家小姐。可在露珠看來,即便真的不是廖夢放出來那些詆毀的話,此事卻終究是因她而起,登時臉上的笑容便消失散儘,看著廖夢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我、我是來向露珠姑娘賠罪的。”那廖夢似乎沒料到露珠變臉變得這麼快,一時也有些瑟縮,不過也許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衝著露珠施了一禮,道:“這些日子我也聽聞了外頭的傳言,廖夢心中深感惶恐,畢竟此時都是因我而起,若非是廖夢做錯了事,露珠姑娘和二少爺依舊是一對眷侶,廖夢……都是廖夢的不是。”
“不敢當。”露珠冷冰冰道。
廖夢想了想,突然伸手解下荷包,從荷包裡掏出厚厚一疊銀票來,她看著露珠道:“是我毀了你的姻緣,今生今世,我不奢求你的原諒,這點銀票,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你、你拿著吧。”
那厚厚的一疊銀票大約也有前兩白銀了,露珠先是一怔,待聽完她的話後猛地轉身,麵上的表情已經是十分憤怒,這與她來說正是**裸的羞辱。雖然身為下人,可平心而論,蔣阮平日裡待她從來沒有如彆的主子待下人一般呼來喝去,露珠跟在蔣阮身邊一直是十分自在的。打從跟了蔣阮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遭受如此侮辱。她深深吸了口氣,不怒反笑道:“果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這賠罪的規矩倒是做的完全,隻是隻拿出這點誠意來,未免也太過小氣了。”
廖夢一怔,隨即道:“露珠姑娘,我如今上京城來,這便是我身上完全的銀子,露珠姑娘若是覺得不夠,那……”廖夢一愣,隨即緩緩屈膝跪了下來。
一個看著美麗大方的小姐當街在錦英王府門口給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跪了下來,眾人邊不由自主的想起早些間的傳聞。在加上方才早就有人在一邊瞧得熱鬨,雖然不清楚這邊到底說了什麼,但看出來的卻是那小姐神情委屈,丫鬟咄咄逼人,登時就有人罵道:“哎,這小姐可真可憐,這丫鬟可真是仗勢欺人,哪有這般委屈人的,好好地姑娘都當街給人下跪了。”
“是是是,我方才還瞧見那小姐給她銀子呢,瞧那厚厚的銀票,這可是收了彆人的銀子還要人家下跪,也實在太狠了點吧。”一名婦人道。
“我瞧著這就是前些日子錦英王府王妃身邊的那個丫鬟吧,這位下跪的小姐想來就是那侍衛的未婚妻了,果真百聞不如一見,這丫鬟真如彆人說的一般無理蠻橫,那小姐卻是個可憐的,哎,可憐人家一個好端端的閨女,這是找了招了什麼禍呀。”
站在府門院外幾十米的地方,連翹和蔣阮遠遠看著。這幾日蔣阮吩咐若是有人來找露珠就立刻稟告過來,聽到有人找露珠的時候,連翹和她就過來瞧瞧,果不其然瞧見這一幕。連翹已經氣得不行了,雖然聽不到兩人說什麼,可看那女子的動作便知她打的什麼主意,如今外頭的人可都是對露珠指指點點,露珠可不是吃了啞巴虧。思及此,連翹看著蔣阮有些焦急道:“少夫人,咱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露珠這下可被人欺負的狠了。”
連翹是不知道為何蔣阮早已到了卻是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一聲不吭,甚至不早早的上前為露珠撐場麵。隻聽蔣阮淡淡道:“讓她長長記性。露珠生性單純,此事既然已經無可避免,她便也要借著此事看清楚一些事情,世界上有些女人的手段凶殘狠辣,作惡流於表麵,這樣的人倒是好解決。有些女人卻慣做溫柔的套子,越是凶惡的手段,外麵就越是純善,女人與女人的爭鬥,日後露珠總也免不了遇到,她總要見識一下,日後才不會被這種漂亮的刀子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