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聰明的人自然不是宣離,”蔣阮冷笑一聲,笑容顯得有些冰冷:“皇帝才是最聰明的人。”她沒有說下去了,天竺幾個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夜裡,蕭韶回來的時候自然又是深夜,蔣阮正坐在床榻邊緣靠著毛毯翻書,隻是翻得漫不經心,連蕭韶走近的腳步聲也不曾聽見。蕭韶頓了頓,一直走到她麵前,想了想是,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額頭,道:“怎麼還在看書?”
“等你回來。”蔣阮把書隨手扔到一邊,蕭韶方從外頭回來,身上還帶著夜裡寒露的涼氣,有些微微的濕潤,而燈火之下麵目俊美無儔,幾乎是如那些古樸卷軸上走出的清冷仙人一般。無論什麼時候,這個人總是如此光鮮,即便他不愛華麗,總是穿著最冷淡的顏色,也不能將他的半分光彩奪走,好似隻要站在那裡,就會忍不住吸引彆人的目光似的。
蔣阮輕輕歎息一聲,蕭韶敏感的察覺到她的不對,便沒有立刻去沐浴,而在蔣阮的身邊坐下來,關切道:“怎麼了?”
“你……。”蔣阮遲疑了一下,才問道:“想當皇帝嗎?”
蕭韶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一時間竟有些怔忪,隨即便蹙起眉,問道:“今日你見過什麼人了?”
蔣阮瞧見他如此模樣,倒是笑了起來:“你擔心的人如今在宮中傷病不起,如何能與我見麵。你大約擔憂的太過了。”上次皇帝在錦英王府不請自來,蔣阮站在門口聽完了一席話,這才得以知道了蕭韶的秘密。如今蕭韶如此緊張,自然是因為想起了上次之事。蕭韶聞言,眉頭卻沒有鬆開,隻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她,道:“我從未想過那個位置。”
“若是……有人逼迫你,你當如何?”蔣阮問道。
“與我何乾?”蕭韶反問。他語氣淡然,卻有一種不可反抗之勢,有人逼迫,與他何乾,這世上的事情,他喜歡便做,不喜歡便不做,從來沒有人能逼迫的了他。
蔣阮沉沉吸了一口氣,突然道:“皇上如今人事不省,宣離貿然動手,隻能說明一件事情,皇帝有心立儲,或許立儲的事情早已定下了,宣離乍聞此事,所以才要將其中線索斬斷。”蔣阮盯著蕭韶的眼睛:“宣離大約是以為對方是沛兒,可你我都知道,不是的,他想要把這個位置讓出來的人,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兒子。”
朝中風雨驟起,奪嫡迫在眉睫,多少大臣親自站隊,可隻有蔣阮和蕭韶知道,那個人,皇帝那個人根本就沒有想過將江山交到宣離和宣沛手中,他想要坐上這個位置的人,一直都是蕭韶。他暗中注意了蕭韶這麼多年,保護了他這麼多年,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本身這個江山就應當是洪熙太子的,可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把蕭韶當做是未來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