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沛撇了撇嘴:“乾嘛要找他啊,”瞧見蔣阮嚴肅的神色,便又輕咳兩聲道:“知道了,若是有事情,我一定會想法子找他商量的。”
蔣阮這才笑了笑:“好,走吧。”
宮中無數雙眼睛盯著南苑這樣的情況下,宣沛依然能不動聲色的就控製住了如今的走向。表麵上看著如今是宣離占了上風,可事實上,皇帝的枕邊人是宣沛安排的人,宣沛以不變應萬變,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在這場棋局中,誰知道的更多,誰的勝算就更大。很顯然,宣離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
皇帝將聖旨放在何處,穆惜柔卻是最清楚不過。說起來倒是十分諷刺,自古君王最是多疑,對於穆惜柔這般冰冷,凡是對皇帝沒什麼好臉色看的,皇帝反而認為她最是赤誠。越是年邁,越是對身邊人頗不信任,那些溫柔耳語,深怕其中包含著紅顏暗箭,穆惜柔在其中格格不入,反倒成了皇帝身邊最為信任的枕邊人了。而將聖旨放在穆惜柔這邊,穆惜柔根本不與後宮和前朝有所交往,任人也想不到聖旨這樣重要的東西,穆惜柔一個女眷竟也能知道。
總歸蔣阮最後還是在宣沛的安排下拿到了聖旨,當著宣沛和穆惜柔的麵,她也毫不在意的將聖旨打開來,粗粗往上麵一掃。心中略安,果真是立蕭韶為太子沒錯,甚至上頭還寫明了蕭韶是洪熙太子之子的身份。這聖旨掂在她手中重於泰山,宣沛卻是毫不在意,隻是讓穆惜柔離開之後,才猶豫道:“母妃,這樣的話,會不會給錦英王府帶來麻煩?”
他是不想管錦英王府的死活的,奈何蔣阮如今是錦英王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錦英王府有了什麼問題,蔣阮自己也要受牽連。是以宣沛也得委曲求全的替錦英王府著想了。
正想著,蔣阮便已經將那聖旨整理好,放在一處木匣子中,同太後賞賜的一些玩意兒放在一起,起身準備離去了。宣沛一驚,一邊有些遺憾蔣阮還未多坐一會兒就要走,一邊驚訝於她就將那聖旨放的如此草率。雖然覺得蔣阮行事已經十分穩妥,宣沛還是有些不安的提醒道:“母妃不若將那東西換個地方放,這樣的話,未免也……”
“放心,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蔣阮微微一笑:“若是真做的過於隱蔽,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平白教人起了疑心。我沒事,你便也不用送了,省的讓人懷疑。如今你萬事都不得有差錯,謹慎一些好。”
宣沛總覺得今日的蔣阮有些怪怪的,要說是哪裡怪卻又說不出來,不過蔣阮已經許久沒有如今日這般細細的囑咐他一些事情了,這倒讓宣沛心中生出一如今的局勢比想象中更為艱難的感覺。他吩咐明月送蔣阮出宮,明月依言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