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趙瑾還是跟著感歎道:“的確如此,當初我們幾個,你是最會處事,最會交朋友的,如今看來,果然還是你有出息。”真的有出息麼?隻怕是不儘然,隻是如今趙瑾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得趙瑾拿了,家族的壓力讓她也在逐漸成熟,說起話來也開始有了自己的思考。對於變了的董盈兒,怎麼還可能如以前一樣口無遮攔,心中總是隔了幾分的。
董盈兒聞言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趙瑾一眼,搖頭道:“時間果然無情,我便是沒想到,如你一樣直率的人,如今也會如此說這樣圓滑的話。你在我麵前又何必多說,要知道我與你一起長大,你我的心思本就不必多猜,這宮中當真就好麼?你所謂的出息又算得了什麼,說不定陛下若有一日百年歸去,我也是要陪著的……。”
此話一出,趙瑾登時一驚,連忙瞧了瞧四下裡有沒有人偷聽,見沒人才鬆了口氣,一時倒是忘了董盈兒的身份,敲了一下她的頭,道:“儘胡說,這樣的話也是能亂說的,你整日裡都在想些什麼?都說進了宮言辭要注意,你那麼聰明怎麼還會犯傻,不要命了麼?”趙瑾一口氣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陡然間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失態了。到底是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陳年的舊情,便是覺得已經生分,可是當對方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為對方著想。
董盈兒似乎也是被趙瑾這樣的舉動驚了一驚,眼中劃過一絲複雜的感情,隨即轉瞬即逝,她懶洋洋道:“有什麼可怕的,這宮中每日都是這樣水深火熱,要是****都提心吊膽,日子還過不過了?真如你想的那般,也是生不如死。”
她的話裡帶著一絲罕見的涼薄和隨意,仿佛並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這種頹然和蕭索讓趙瑾心中一痛。當初她們四個,林自香直率的近乎古板,她和文霏霏又是大大咧咧的武將,幾個人在一起難免就有爭執的時候,那時候都是董盈兒出來圓場。可能是董大人處事圓滑,董盈兒也頗有乃父之風,在處理問題上小小年紀都十分周到。當時的幾個玩伴,便是林自香嘴上不說,心中對董盈兒也是暗暗服氣的。董盈兒總是親切大方,自然人人都喜歡,那樣一個明朗如花的女孩子如今變得好似一株枯萎的樹,趙瑾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
董盈兒見狀,卻是微微笑起來,道:“說起來今日我請你進宮過來,倒不是為了這件事,隻是想與你陪個罪罷了。”
“賠罪?”趙瑾愣了愣,看向她:“什麼罪?”
“當初你覺得我疏離了你,其實不是你的錯覺,是我故意的,我的確是故意疏離你,因為有一段日子,我十分討厭你,嫉妒你,所以不想見到你,見到你就讓我生氣,我那時想著,就當沒有你這個朋友好了。所以我才做出那樣的態度,想來也是傷了你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