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這樣!”有人感歎道:“這銀子是老頭的,因他買了油餅蹭上了油,如今銀子見水才能現出來,可不就是銀子說話!”
人群議論紛紛,待看向蔣阮時,皆是嘖嘖稱奇,這樣玲瓏剔透的心思,又是如此小的年紀,實在是不令人讚歎。
老頭一直看著蔣阮的一舉一動,見她輕輕鬆鬆便洗脫了自己的罪名,詫異之餘自然樂不可支,看向蔣阮的目光也柔和了幾分,竟不像之前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固執了。
懷抱著女童的婦人還要爭辯:“你這片麵之詞……”
“老先生,”蔣阮卻根本不聽對方的話,轉向老頭道:“事情很簡單,既然這麼多人都無法為老先生做主,大可不必在此浪費時間,不若去東街上縣知府處問一問,或許有能為老先生做主的人。”
東街縣知府處能做主的人,自然就是縣令官,自古民不與官鬥,雖說西街處人人皆排外,關係到自個兒身家利益,卻沒有人願意趟這趟渾水,本來圍作一團的人群立刻紛紛散開了。
婦人見勢頭不好,蔣阮又一改之前柔順的模樣態度變得強硬,自知再爭辯下去也沒有好處,立刻抱起女童道:“我不與你們這些人爭辯,巧姐兒,我們走。”
待婦人走後,蔣阮將盆裡的銀子取出來遞給老頭,老頭接過銀子,探究的看了一眼蔣阮:“小女娃倒是挺有意思,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老先生也挺固執,卻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大人。”蔣阮冷冷道。
老頭一愣,沒料到一直幫著自己的小女孩突然這般冷漠的對自己,疑惑道:“你對老夫有什麼不滿之處?”
“有。”蔣阮道,見老頭又是一呆,才淡淡道:“遇見此事,爭執不清,老先生便應該立刻報官,老先生也活了一大把年紀,當知凡是有個度的道理。今日若我沒有到來,老先生就是在這裡爭上一天,也不見得會有個結果,指不定又被編排上什麼罪名。”
“你這小女娃,”老頭脖子一梗:“見你出手相助,原以為是個有些俠氣膽量的,不想也與其他人一般無二。是非黑白,自然要爭個清楚,我是對的,便不怕與他們對峙。”
蔣阮想了想:“也對,老先生這麼大年紀還當街與人理論,風骨實在令人佩服,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不懼強權,遇事非要爭個理論。”
她神情不變,語氣輕柔,一時間竟不知這話是褒是貶。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老先生的風骨倒是與這紅梅很相似,白芷,將紅梅送給老先生,也算是全了一段緣分。”蔣阮微微一笑。
回去的路上,連翹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姑娘怎麼把那梅花送人了,好歹也是銀子買的,要送也該留下一枝放在屋中,這樣白白給了陌生人……是什麼道理?”
“連翹,你什麼時候見我喜歡梅花了?”蔣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