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鶯剛剛合上匣子,便聽得門哐當一聲響,神情焦躁的陳昭大踏步的走進來。
春鶯立刻站起身來,皺眉打量眼前的陳昭,幾日不見,陳昭神情憔悴,雙眼布滿紅血絲,嘴唇乾裂的起了一層皮。春鶯頓了頓,還是道:“你來了。”
陳昭一屁股在春鶯屋裡的凳子上坐下來,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仰頭灌了下去,春鶯想要開口阻止,最後還是忍了下來,隻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終是冷冷問道:“你來做什麼?”
陳昭前兩日才送了銀子過來,此番定不是當財神來著,卻不知是所為何事。
陳昭沒有回答春鶯的話,隻是抹了抹嘴巴,冷笑道:“你一個賤婢,居然喝得起上好的君山銀針,果真是拿著爺給的銀子,花的也不嫌手軟!”
春鶯此生最是虛榮,尤其厭惡自己的出身,此刻陳昭這般說,無異於在她傷口撒鹽,春鶯心中立刻就惱怒起來,她眼睛一轉,反而笑起來:“是啊,奴是賤婢,可爺又算得了什麼,莫不是真把自己當做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了?還是以為隻要有了蔣小姐就能攀上尚書府?”
陳昭麵色一沉,春鶯一語道破他的心思,且話語這樣刺耳。
春鶯卻不顧他的臉色繼續道:“咱們都是一樣的,為奴為婢不是一樣看主子的臉色。再說了,爺給奴銀子花不是心甘情願的嗎?還是爺覺得自己的前程不值這幾個銀子?”
“你……”陳昭握緊拳頭,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彆欺人太甚。”
“是你欺負我對吧。”春鶯笑眯眯的走到陳昭身邊,一雙玉手緩緩撫上陳昭的脖頸:“不過你今日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陳昭被春鶯身上馥鬱的美人香氣一熏,一時有些心猿意馬,態度卻是柔和下來:“少來,爺今日就是來告訴你,爺不是冤大頭,你這樣想一輩子跟著爺討好處是不可能的事情。咱們應該將事情清算一算,畢竟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春鶯手一緊,陳昭的脖頸上便多了一道鮮紅的指甲印,她緩緩笑道:“爺莫非是吃了想要賴賬?你情我願?分明是你強迫與我,我與你平日裡從未有過往來,莊子上上下下的人都能作證,你要說你情我願,到了公堂中,你認為大人會相信你的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