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規規矩矩的衝上頭磕了個頭:“謝大人為奴婢做主。奴婢不是為自己鳴冤,是為蔣小姐鳴冤,奴婢乃蔣家莊子上的大丫鬟,奴婢可以為蔣小姐作證,殺了春鶯的並非是蔣小姐,而是他——陳昭!”
她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秋雁。
“秋雁……你、你胡說什麼?”陳昭在最初的慌亂過後是不可置信,無論怎麼說,秋雁都該是和他是一邊的,沒有理由去偏幫蔣阮,如今出來指證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奴婢沒有說謊,”秋雁看也不看陳昭一眼:“奴婢和春鶯都是莊子上的大丫鬟,平日裡都住在一處,當日奴婢出去買東西,回來的時候聽見屋裡有奇怪的聲音,一時不敢進去,便從窗戶的小洞往裡瞧,正瞧見陳昭將春鶯按倒在地上,陳昭捂住她的口鼻,當時春鶯已經沒有掙紮了。奴婢嚇得要命,怕被他發現,就逃了出去。之後也不敢對任何人提起此事,誰知昨日卻知道小姐被抓緊大牢,奴婢雖然是貪生怕死之人,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人替這個惡魔背黑鍋,死來想去,這才出來作證。”
“死蹄子,你胡說些什麼?蔣阮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樣汙蔑我兒子,青天大老爺是公正的,自然會知道誰在說謊,小心被關進大牢!小娼婦,等你出來,看老娘不撕爛你的嘴!”人群中卻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高聲道,正是張蘭,起初見陳昭一切順利姿勢不必說,眼見著蔣阮說話已經有些焦急,此刻秋雁出來攪合,張蘭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也不顧場合便潑婦般的罵起街來。
這樣的字眼傳到錢萬裡耳中也不甚痛快,再看一邊的王禦史已經皺起眉,錢萬裡一拍驚堂木:“肅靜!”待安靜下來,錢萬裡才問秋雁:“你此番說話,可有什麼證據?”
蔣阮輕輕一笑,安靜的公堂上,她的笑容格外清楚,隻覺得有一陣柔柔的風吹進人的心中。見眾人的目光看來,蔣阮才慢慢道:“大人倒是不必以為秋雁在為我說話,莊子上上下下都知道,除了白芷與連翹,這莊子上的丫鬟,都與我們不怎麼熟悉。”
蔣阮含笑的目光落在秋雁身上:“秋雁願意出來為我作證,我也很是吃驚。”
秋雁卻有些躲閃蔣阮的目光:“奴婢、奴婢隻是不想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你說謊!”陳昭大怒道:“你分明就是胡說八道!就是與串通一氣想要誣陷於我!”
“你真好笑。”蔣阮揚眉看向他:“我一整日都呆在大牢中,不曾有同秋雁通氣的機會,難不成我們之前就串通好了?可是我們是怎麼知道陳昭你會在昨日帶著官差來院中抓人的呢?難不成我是鬼怪妖魔?”
陳昭看著眼前那張絕麗秀美的臉,那眼波盈盈似春水,卻教人不自覺就墮入陷阱,那嘴唇飽滿如花瓣,卻總是吐出刻薄的話語。眉目動人如精魅,隱隱卻有殺機四伏,不是仙女,卻是妖女,不是美人,卻是蛇蠍。
陳昭心中閃過一絲恐慌,隻覺得對方已然從嬌媚佳人變成可怕的妖怪,渾身上下都是不詳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