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聲戛然而止,便從兩艘船舫的大窗處紛紛彙集來各處的眼光,落在姍姍來遲的幾位小姐身上。
蔣素素作為京中絕色,自然享受這樣的目光,她今日穿了一件銀鼠褂配白梅窄銀長裙,挽了一個流雲髻,鬢邊隻彆了一隻梅花白玉釵,行走間身上雪白披風隨風擺動,清麗無雙若仙子下凡。
然人們的目光的隻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落在她身後的少女身上。
少女整個身子攏在明亮的大紅鶴氅下,更襯得整個人膚白如玉,教人對鶴氅下的窈窕充滿遐思,眼如秋水眉如墨畫,燈火之下神色楚楚,偏上揚的媚眼中含著若有若無的冷清,紅唇彎彎,烏黑長發隻在腦後隨意琯了一小束,任由其他蜿蜒而下。與清麗脫俗的仙子不同,她嫵媚明豔,明明規矩至極,貴族風儀自然而然,卻似乎在不經意間又是勾引。一步一步朝眾人走來,竟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分辨不清這若紅塵精魅的少女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她美得直教人心驚。
上次在沈侍郎府上,來往的小姐多是京中官家小姐,但不及今日這些位高權重。許多人都是頭一遭見蔣家嫡女。從來都道蔣府上的蔣素素才名遠播又生的一副天仙模樣,對這個在莊子上長大的山野小姐充滿好奇,誰知今日一看,卻是萬萬沒想到的豐儀出眾。
青鬆舫與玲瓏舫挨得極近,兩艘船都是並肩停泊在渡口邊,蔣府小姐自岸邊上船的一舉一動,青鬆舫的眾人也都能儘收眼底。蔣丹與蔣儷在蔣府兩個嫡女麵前,自然便被忽略了。可往日全都落在蔣素素身上的目光,今夜卻都是直視著蔣阮。
就有青鬆舫上錦衣華服的官家少爺看的癡了,喃喃道:“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蔣阮一步一步走的妥當,心中卻有些諷意。上一世她也是這般一步一步走上這玲瓏舫,可惜並未收到眾人這樣驚豔的目光。當時他們看她的目光充滿居高臨下的嘲諷和譏笑,仿佛看一個下等人第一次戰戰兢兢的走入上等人的場合。這一世,何以就成了這副局麵?
她自己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因為蔣素素與夏研平日裡無形的灌輸,加上莊子上幾年被人低看的日子,早已令她養成怯懦自卑的性子。回到蔣府後,夏研假意待她親厚,幾乎是溺愛著她,用的便是捧殺的一招。從不請先生教她識字練琴,女紅也不學,禮儀更是隨意。在這些注重規矩的京中貴族人家來說,便是大大的笑料。再說人的容貌,氣質便占了五分,上一世她膽小柔順,再好的容貌被那樣的舉止以襯托,也就辜負了。後後來在宮中,八皇子為了令她做一枚完美的棋子,琴棋書畫自然下了一番苦工,在宮中養成的風度氣質也是人學也學不來的。在場的人俱是眼睛毒到,一眼便看出她的禮儀挑不出絲毫差錯,上一世的血淚教訓令她身上添了一種神秘沉澱的氣質,如今行動款款,加上那副本就絕色豔麗的容貌,自然而然的吸引眾人的眼光。
蔣素素麵上的笑容依舊溫暖,隻認真去看時,不難發現其中的僵硬。她走上船,立刻就有相熟的左副都禦使府上薛小姐喚她。蔣素素便一手拉著蔣丹,一手拉著蔣儷朝她走過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蔣阮剩在原地。
跟在蔣阮身後的連翹與白芷俱是皺了皺眉,蔣阮輕輕勾了勾唇,畢竟如今年紀尚小,還不懂得隱忍,雖比起其餘少女來說已經算是心機深沉,可蔣素素到底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凡是想要爭強好勝,一旦地位被威脅,麵具也就顧不得維持了。神秘沉澱的氣質,如今行動款款,加上那副本就絕色豔麗的容貌,自然而然的吸引眾人的眼光。
蔣素素麵上的笑容依舊溫暖,隻認真去看時,不難發現其中的僵硬。她走上船,立刻就有相熟的左副都禦使府上薛小姐喚她。蔣素素便一手拉著蔣丹,一手拉著蔣儷朝她走過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蔣阮剩在原地。
跟在蔣阮身後的連翹與白芷俱是皺了皺眉,蔣阮輕輕勾了勾唇,畢竟如今年紀尚小,還不懂得隱忍,雖比起其餘少女來說已經算是心機深沉,可蔣素素到底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凡是想要爭強好勝,一旦地位被威脅,麵具也就顧不得維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