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棟一行人離開後,蔣權揉了揉額心,又因為擔心記掛著蔣素素與夏研,急急忙忙的離開去妍華苑中。素心苑一時又恢複到之前的空蕩。
露珠站在蔣阮身邊默不作聲,滿地血跡中,蔣阮微微笑著,輕聲道:“書香,你不進來麼?”
書香臉色慘白,看蔣阮的目光仿佛看一尊魔鬼,方才露珠那番神情,她以為事情定是成了,才急急忙忙的向夏研回稟。誰知如今落入陷阱的卻是蔣素素,這一切若說全是巧合,也實在太勉強了。
“素心苑的路,你可得記得好好的,一輩子莫要忘了。”蔣阮微笑著看著她:“對嗎?”
露珠難掩鄙夷的目光,書香卻是背上爬滿了冷汗,她知這一次夏研定不會輕饒了她。那紅衣少女卻似乎與滿地血跡融為一體般的和諧,神情絲毫未見恐慌,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了。
這一日,對京城蔣家來說,必然又是極不平淡的一天了。短短幾日,蔣超斷了一指,蔣素素毀容,夏研怒極暈倒,蔣老夫人臥病在床。
偌大的蔣府,不知從何時,顯出了一丁點傾塌之勢。這一點太過細微,並不能將其放入眼中,可是那些腐朽的東西在一點點紮根深入,隻待有一日破土,將這金碧輝煌的府院,蠶食的一乾二淨。
蔣阮坐在桌前喝茶,莊子上送來的新釀百花蜜,每個院子都分到一點,加上幾瓣院子新摘的紅梅,簡單的花茶,喝著倒也彆有滋味。
下午出的事情,晚上蔣丹卻是來了一趟,瞧著蔣阮的模樣,眼巴巴道:“大姐姐,今日我在院子中不曾出門,聽說你也在場,真是二妹將李二少爺砸破了頭?”
蔣阮就看著她笑:“哦,二妹的消息挺靈活,不過似乎是不信?”
“不是不是,”蔣丹連忙擺手:“隻是二姐姐向來溫柔,沒想到竟有這樣的膽子傷了李二少爺。”她一邊說,一邊探究的去瞧蔣阮的神情。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蔣阮慢條斯理道:“平日裡看著溫順的人也有凶狠的一麵,隻是我們看不見罷了。”
蔣丹頓了頓,笑道:“大姐姐說的是。”又說了一陣話,蔣丹才怯怯的道彆離開。連翹送蔣丹到院門口,回來的時候道:“這四姑娘卻真是奇怪,瞧夫人待她也不算好,可卻巴巴的打聽二姑娘的事情。”她搖搖頭:“是不是也太過濫好心?”
蔣阮但笑不語,對於蔣丹的感覺,她已經很模糊了。隻知道蔣丹自從三姨娘死後,養在趙眉身邊,那個時候蔣丹還不像現在這般懦弱,雖然也很膽怯,卻極為討好賣乖,趙眉也很喜歡她。雖然有的時候蔣阮也會為蔣丹的爭寵感到不悅,可到底看她失去母親可憐,上趕著討好也是情有可原。隻是一向溫和的蔣信之卻不怎麼喜歡蔣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卻總是有種若有若無的客氣疏離。
上一世,蔣丹似乎是嫁了個貴族子弟做小,她是庶女,好一點的人家正妻之位便不用肖想。後來的事情她也不甚清楚,卻不知蔣丹在她變成禍國妖女這件事中,究竟有沒有出過力了。
正說著,便聽得外頭有人說話,露珠推門進來,朝外頭怒了努嘴:“書香剛才回來了,瞧著臉上全是巴掌印,路都走不穩了,臉色差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