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大師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蔣權心中雖然掙紮,可蔣素素呆在蔣府裡,隻會讓府裡生出更多的事端,而蔣素素在廟裡,自己身上的晦氣也可以清除。雖然不舍,但蔣權心中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
瞧見蔣權的表情,夏研心中更急,蔣超已經不管不顧的大聲對慧覺吼了起來:“你這個沽名釣譽的禿驢!分明就是打著幌子來騙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慧覺心中雖懼怕,麵上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往後退了幾步,不言不語。
“攔住他。”蔣權的幾個侍衛便攔住蔣超。蔣超平日裡眾人眼中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此刻這樣雙目猙獰,又出言不遜,在場有幾個想為自己待嫁女兒選夫婿的夫人見狀,心中又有了彆的打算。
蔣權有些頭疼,這一雙兒女,平日裡最是讓他驕傲,可是近來卻屢屢讓他失望,心浮氣躁,目光短淺,連蔣阮也不如。
蔣阮?他一愣,看向蔣阮,見蔣阮仍與來之前一般,含笑站在原地。明明她就置身與整件事情之中,可瞧著就像是與整件事情都無關一般輕鬆自在,就好像掌握了一切的人,在局外靜靜的看著事態發展,冷眼看著彆人的爭執。
蔣權心中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隻聽得蔣阮開口道:“二哥這話可就說錯了,大師是阮娘請回來的,二哥懷疑大師,就是懷疑阮娘。那二哥認為,大師這樣的人物,為何要受阮娘的差遣,為了錢?每月二錢的月銀,連普通寺廟的香也比這貴得多呢。”
人群又是一陣嘩然,每月二錢的月銀,就是一個普通的二等丫鬟的月錢,蔣阮時蔣府嫡出小姐,竟然也節儉自持,教人無端猜疑,究竟是蔣府如今囊中羞澀,還是夏研這個當家主母苛刻繼女。
蔣權隻覺得老臉都丟儘了,怒視著夏研,強自壓抑著怒氣。隻聽蔣阮又道:“二哥認為慧覺大師是騙子,阮娘還沒有說那虛空道長是騙子。既然二妹是被妖魔附身,阮娘也就不是什麼天煞孤星之命,五年前的道長可是給阮娘算了一卦,那麼阮娘也就是白白的在莊子上呆了五年麼?這一筆賬又要如何算,算來算去都算不清楚,不如找京兆尹來問一問,我與京兆尹府上的小姐交好,或許還能通融一番。”
她麵上笑容溫和,偏偏每句話都帶有強烈的攻擊性,咄咄逼人直教人退無可退,那虛空道長早已冷汗涔涔,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夏研。
夏研僵硬道:“道長是故人,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阮娘你年紀小,許多事情並不怎麼清楚,還是彆往下決算。”
蔣權終於忍受不了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低喝一聲:“夠了!”
夏研連忙噤聲,慧覺道:“老衲會讓小徒將寫好的佛經送來,此事已了,老衲也該告辭了。”
蔣阮笑笑:“非也,大師忘了一事。”慧覺微微一愣,隻聽蔣阮又道:“阮娘今日是請大師來為祖母祈福的,不想大師卻為蔣府驅了邪,大師若是方便,便請為祖母祈福可好?”
眾人微詫,蔣阮這個時候還不忘了為蔣老夫人祈福。蔣老夫人麵上卻是沒什麼表情:“不必了,今日大師與我都乏了,替我蔣府肅清了這些魑魅魍魎,就是對我最好的福氣。”說罷便道:“彩雀,扶我回房。”竟是徑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