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誤會一場,”蔣阮笑道:“二妹年紀小不懂事,不過阮娘想,令兄也不是全無錯處。”她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說的一派輕描淡寫。蔣素素卻在一邊聽得怒火攻心:“你……”她將自己的話咽了下去,方才在廳中,她明裡暗裡透露了不少消息給李安,將矛頭全部轉向蔣阮。
“隻是誤會一場?”李安笑了:“我卻認為,似乎是像有人故意安排的,大小姐認為是誤會?”
“阮娘自然認為是誤會,”蔣阮微微一笑:“若是大公子有彆的想法,自然可以去京兆尹那裡討一個說法。實在不濟,還能讓宰相大人在上朝的時候指責父親,陛下有心為令兄做主,也會責罰我的父親,阮娘雖然身為蔣家人,也隻遵從律法。不過阮娘也得提醒大公子一句,當時的起因,令兄也要付一半責任,蔣家真的受了追究,李家想來也不會全身而退。”
李安定定的盯著蔣阮的眼睛。她明知此事若是捅到京兆尹那地方,全京城都知道李楊被閹了這件事實,現在全麵封鎖了消息,若是真的被傳出去,以李楊的性子,整個人恐怕活著也是顏麵無存。況且若是真的那樣,宰相府恐怕要重新洗牌。京兆尹都不能說,向皇帝告狀也就更不可能了。蔣阮看似大方,實則說的每一條路都是死路。他心中興趣陡然起來,笑道:“那蔣小姐認為,此事應當如何解決?”
“那就看宰相大人怎麼想了?”蔣阮微微一笑:“不過,此事一出,宰相府日後的前程,可就靠二公子了。”她語氣平淡,眼神卻意味深長。
李安怔了片刻,突然拊掌而笑道:“有趣,實在太有趣了!大小姐如此聰慧,真是讓人不難動心。”
蔣素素身子一僵,眸中閃過一絲憤恨,隻聽蔣阮淡淡道:“李大公子之前也對二妹很是動心。”
李安話鋒一轉:“聽說大小姐生母是趙將軍府中小姐,怎麼如今卻斷了往來?”
蔣阮不動聲色道:“私人已故,一切皆為塵土,包括故人。”
“那可不成,”李安似乎是在故意逗她一般:“過幾****要跟隨八殿下治水,陛下此次對京中洪澇十分關注,聽說大小姐表哥趙毅大人是京城守備,此次若是把握好機會,怕是要立下大功勳啊”
蔣阮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握緊,麵上不曾動搖半分,道:“那也與阮娘無關。”
“趙將軍半身戎馬,受過賞賜無數,如今看這京中有人開始食不果腹,真令人擔憂。趙大人心懷天下,若是能分出一部分糧食給災民,百姓一定對他感恩戴德。”
“公子,慎言。”蔣阮淡淡道。她知道李安這是在故意激怒她。即便趙將軍府中有金山銀山,如今京中災民這樣多,日後還有湧進來的流民,沒有多餘的存糧用金銀高價去買,便是金山銀山也會掏空。
李安哈哈大笑:“與大小姐一番話,受益良多。如今時候不早,我便先回去,日後再相見,希望大小姐還能如今日一般談笑風生。”他俊秀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沉沉的眸子中卻是望不到邊的沉鬱,像是淬了蛇毒一般。
蔣阮頷首:“一定。”
李安也不說話,轉身離開。剛一轉過頭,麵上的笑容儘數褪下,臉色陰沉的可怕。待出了蔣府,身邊的小廝小心翼翼的問:“少爺,是蔣大小姐乾的嗎?”
“就是她。”李安翻身上馬,那個乳臭未乾的女孩兒,長了一雙看不清情緒的眼睛,麵對他的質疑,她接受了,並且,還在向他挑釁!
他一抽鞭子,馬兒長嘶一聲,眨眼間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