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會是誰呢?蔣家?夏家?李家?蔣阮眸光深幽,恐怕宣離與此事脫不了乾洗。趙家的削弱,是他最樂見其成的。
不過這一世,趙家賑災的糧食她來出,趙毅也沒死,趙家好好地屹立在京中貴族中,宣離知道了此事,不知是何種心態?
趙毅抓住了那群人,不管如何,知道守備軍中有了奸細,回頭與趙家人一說,趙家人可不是能輕易糊弄過去的,想清楚事情的同時,也會開始生了警惕。宣離想要再下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最重要的,蔣阮輕輕歎了口氣,當初的事情與趙光始終是個坎,她救了趙家,救了趙毅,不知道用這個作為交易的報酬,能不能換的她進將軍府的大門。不管如何,為了蔣信之,也總歸要試一試。
雨勢愈來愈大。
靠近山坡居住的百姓遭了秧,大量的泥漿傾湧下來。波昌水庫是京城最大的水庫,京中農田灌溉全靠此處引水,然雨水漲勢凶猛,水庫的水漫上來,水庫也有傾軋的風險。宣離帶領手下治水,暫時將漲水的勢頭壓下來。
狀元府中,年輕的狀元郎站在窗前,看著雨水蹙眉沉思。
柳夫人端著紅糖薑湯走了進來,將碗放在桌上,見柳敏如此,歎了口氣道:“這是造的什麼孽,平白害了許多人家。”他們本是出身庶民,對百姓疾苦感同身受,若不是如今柳敏已經入朝為官,恐怕他們也會像這些百姓一般流離失所,饑寒交迫。
柳敏拍了拍柳夫人的肩寬慰道:“娘不必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
“若不是趙將軍分糧賑災,還不知有多少百姓會餓死。”柳夫人感歎道:“趙將軍是個好官,你在朝中,可與他多多親近。”
柳敏頷首。然雨水無止儘的下下去,總有一天趙光的錢財也會花光,此事也隻是能解燃眉之急,不是長久之計。他想起前幾日八皇子熱絡的向他詢問關於水災的看法,八皇子瞧著是要為遏製水災出力。可真正心懷天下的人,怎麼會向他一般考慮的麵麵俱到。
柳敏幾不可見的歎了口氣,朝廷的水不淺,隻有置身其中時才知道行方寸也是艱難。
一連十幾日施粥都從未斷過,京中漸漸平息下來,若說有什麼新鮮的消息,便是城守備軍在城東崇新莊的地方抓住了一夥扮作流民的劫匪。當日城守備軍人手不夠,守備大人同京兆尹借了一批人,待到了崇新莊便是一場惡戰,好容易製服了劫匪將他們關進大牢,那些劫匪卻一夜之間在牢中全部畏罪自殺了。
京城百姓們拍手稱快的同時也心中擔憂,城中如此不太平,日後生活更是艱難。京中城守備軍倒是因為此事揚眉吐氣了一把。
阮居中,蔣阮正倚在榻上刺繡,從前在莊子上因為張蘭家的逼迫,沒日沒夜的刺繡,手上生了死繭。重活一世,她恨前生死的肢體殘缺傷痕累累,今生便不願在身上留下任何一個疤痕,是以回到蔣府後,刺繡的活計便扔在一邊不管。這些日子手上的死繭儘數脫落,重新變得白嫩,瞧著像是大家小姐的手了,才重新拾掇起這些物事來。
露珠從外頭走進來,打量了下四下無人,方走近蔣阮悄悄道:“姑娘,將軍府來人了,要見施粥人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