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研一愣,笑道:“阮娘,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與文小姐一道挑首飾去了麼?”
蔣阮歉意的一笑:“本應當如此,卻在半途中見了大哥帶兵,一時心情激動,便與大哥一道回來了。”她走到夏研麵前,笑道:“母親問的話,方才我也已經問過大哥了。父親一直知道大哥不是做文章的料子,便悉心教導二哥,蔣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娘親還在的時候,父親從小就教導二哥讀書寫字,大哥文不成,卻也不想武不就,當初娘親去世,他心思莽撞,想著乾脆就出去奔一奔前程,沒料到卻撈著個副將回來。母親就彆責怪他了,因禍得福,再說了,邊疆之地苦寒,大哥也是不想讓家裡人擔憂,才不肯寫信回來的。父親不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也從不寫信來詢問大哥的境況,這是要磨練大哥的心性啊!”
夏研的話裡話外心思歹毒,蔣阮這番話對的也不錯。看啊,當初原配夫人尚且還在的時候,蔣權就悉心教導蔣超,而冷落自己的嫡長子。府裡的嫡長子再不濟都會繼承家業,是什麼要一個嫡長子不惜投奔軍營也要爭一個前程,蔣阮話裡的意思實在是引人深思。想來蔣權也不是真心想念自己這個嫡長子,否則漫長的五年,怎麼都能打聽得到蔣信之的去處,又怎麼會連一封家書也不寄。眾人看看蔣信之,又議論起來,得到蔣權的悉心教導又如何?到底還是落第了,反倒不如這個事事都靠自己打拚的大少爺,如今可是實打實的軍功。
夏研自然留意到眾人目光的轉變,幾乎要把肺都給氣炸了。卻就在此時,聽得一個陌低沉的聲音:“信之。”
蔣阮抬眸一看,竟是蔣權,身後跟著蔣超兄妹,蔣儷蔣丹和幾位姨娘,除了身子不好的蔣老夫人,竟是蔣家人全部都到齊了。
蔣信之對上蔣權,隻是極其有禮而生疏的點了點頭:“父親。”
見他如此,蔣權心中便升起了一股鬱氣。這個兒子如今出落得如此優秀,卻也更加無法掌控。他看著蔣阮站在蔣信之身邊,這一雙兒女均是容貌氣質十分出眾,可,偏偏是從趙眉的肚子裡爬出來的!
蔣素素神色瞧不出什麼,倒是蔣超,一張臉繃得緊緊地,死死盯著蔣信之,目光好似毒蛇一般。蔣阮注意到他的眼神,便徑自看過去,對著蔣超微微一笑。
這笑容落在蔣超眼裡,就是**裸的挑釁,他慢慢捏緊了雙拳,斷了的小指蜷縮起來,隻覺得周圍眾人看他的眼光都是一個笑話。
蔣阮笑容不變,比較,當一個府裡出現兩個同樣身份的人,人們最喜愛做的事情就是比較。上一世,人們比較的是她與蔣素素,蔣素素越是出色,她就顯得越是不堪,這樣的比較能夠徹底摧毀一個人。而對象換做是向來被蔣權捧在手裡的蔣超,心高氣傲的蔣超,讓他嘗嘗這種被比較成為劣等品的滋味,會不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
他好好的鎖在房間無法下手,若是主動出擊呢?
蔣儷和二姨娘恨恨的盯著蔣信之,心中是又妒又恨,蔣信之回來,至少府裡暫時沒人敢明著欺負蔣阮了。蔣阮怎麼就那般命好,偏到了這種地步,還有這樣一個撈得功名的哥哥來為她依仗。
紅纓暗地裡鬆了口氣,心中慶幸沒有與蔣阮為敵,蔣信之一回來,還是帶著副將這個身份回來,至少夏研在府裡的日子就會沒那麼寬鬆了。不知道蔣阮會不會兌現諾言,真的令她坐上當家主母這個位子?紅纓心中暗自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