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他拖到一邊,飛快的剝下他身上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撿起地上的火把。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侍衛才看見自己方才視察情況的同伴姍姍來遲。
“怎麼去了這麼久?剛才怎麼了?”侍衛問。
回來的同伴卻是搖搖頭,打了個嗬欠。
“小心點,要是被人發現你守夜打瞌睡,你我二人都沒好果子吃。”侍衛沒好氣道。
回來的同伴將火把懶洋洋的往前探了探,隻餘一點微弱的火光落在他臉上,看不清楚模樣。
那侍衛絮絮叨叨說著,突然感覺不對勁,猛地轉頭:“不對!你不是……”
聲音戛然而止。
腹中正插著一把尖刀,陌生人穿著他們同伴的衣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侍衛掙紮著想要摸出懷中的信號火,還未等他摸出來,一隻手便將那東西奪了過去。
然後,他遠遠見著黑暗的水庫周圍,神鬼一般的冒出了許多黑影,就像一張早已編織好的大網,悄無聲息的向水庫靠近。
黑暗中響起沉悶的廝殺聲。
這一夜,有人戎裝出行,帶三百精兵,埋伏波昌,一場單方麵的屠殺,手起刀落,鮮血橫流。
這一夜,有人安然酣睡,溫暖精致的府邸中,煙香嫋嫋,一夜好眠。
這一夜,波昌水庫百姓屋中潛入無數黑影,百姓連夜遷移。
這一夜,深宅大院,黃袍僧人閉目念經,整整默了一夜的禪。
夜裡輕風搖擺,雨水綿密若絲,纏綿悱惻,有人好夢,有人無眠。
然後,第二日晨光熹微,東方遠遠傳來一聲巨響,驚醒了還在沉睡的京城。
雨水幾乎是整盆整盆的傾瀉下來。
波昌水庫砰的一聲,整座堤壩自中間全部崩塌下來,如同脆弱的薄片一般,蓄積的水混合著雨水轟隆隆的鑽出來,瞬間成汪洋,眨眼間便吞沒了下遊無數百姓房屋。
如一聲驚雷,波昌水庫傾塌的消息瞬間便傳遍了京城。漫出來的雨水不僅蔓延到了下遊,地勢稍微低些的地方也糟了連累。
消息傳來的時候,蔣阮正在屋裡吃芙蓉蒸糕。
昨夜的芙蓉蒸糕到底是沒有吃,今日一早雖有些涼,配上熱茶卻也彆有滋味。
蔣信之身上被雨水澆的**的,方換了件乾淨衣裳,頭發還沒有絞乾,一進蔣阮屋子,見她這般便道:“怎麼吃涼的東西,當心涼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