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妃麵上的笑意更深了,眸中的光色幻變,竟是一點也未生氣的模樣。
皇帝雖然惱怒蔣阮這麼不識抬舉的舉動,可也不能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來強迫蔣阮答應宣離。便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既然如此,就是你和老八沒有緣分。”
宣離麵色有些不佳,沒料到今日胸有成竹的事情就這麼被蔣阮冷硬的一句話便落空了。他探究的看向蔣阮,實在不明白蔣阮為何想都不想就拒絕他,神情不見有一絲鬆動,為何對他流露出那樣的恨意。若隻是為了蔣素素,為何恨得如此深?
蔣阮將宣離的表情瞧在眼裡,心中無聲冷笑。這一世,他依舊是用了與上一世同樣的手段,希望收買她的心,讓她為他辦事。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難道宣離以為他屈尊下貴願意來騙人,彆人就應該對他感恩戴德嗎?
莫聰搖了搖頭,語氣頗為惋惜:“這八皇子真風流無限,可惜遇上的是蔣家這個毒……小姐。注定要被無視嘍。”
蕭韶淡淡的看著蔣阮,練武之人視力本就好,方才蔣阮看向宣離的目光他看的一清二楚,裡頭可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而那恨意卻是令人心中有些疑惑。她怎麼會如此恨宣離。有一個瞬間,讓人覺得她幾乎要就此消失,仿佛本來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將心中的念頭壓抑下去,蕭韶突然皺了皺眉,多年的直覺讓他敏感的察覺空氣中到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他輕輕地按住腰間的匕首——宮宴之中臣子不許攜帶武器,而他是例外。皇帝破例允許他帶。
宣離與蔣阮行了一禮,神情遺憾的退回自己的位子。那黯然的模樣讓宮中的女眷們心疼不已,一邊慶幸蔣阮沒有接受宣離,一邊又暗恨蔣阮不識好歹,竟讓這樣神仙一樣的人物傷心。
蔣阮與蔣信之微微一笑,經過這麼一出,皇帝的興致也被擾了不少,大手一揮,道:“開宴。”
布菜的宮女魚貫而入,俱是手中托著一個托盤。其中領頭的宮女身材窈窕,眉目清麗,衣著與其他宮女不同,身後跟著另外兩個衣著不同的宮女手持托盤朝皇帝身邊走來,一人立在原地,另外兩人開始為帝後和太後斟酒。
皇後身邊的宮女拿出銀筷準備來蘸酒水。那領頭的宮女正在斟酒,手剛剛提起酒壺,猛地從白布下抽出一把匕首就狠狠地朝皇帝胸口刺去。
“吥”的一聲,卻是一道勁風夾雜著某物而來,將那宮女的匕首打的一偏,堪堪錯開了致命之處。竟是一顆金色的紐扣。
高座上,幾乎是與此同時,蕭韶飛身掠起,朝皇帝身邊趕來。關良翰神色一頓,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周圍婦人哪裡見過這陣勢,俱是驚聲尖叫起來。那些身穿粉衣的宮女中又是齊齊一震,有幾個突然飛身而起,俱是拔出藏在腰間的軟劍朝皇帝麵門直奔而去。
“狗皇帝,納命來!”那些女子嘴裡呼喊道。
竟是混在了服侍的宮女之中!
今日服侍宮宴的宮女們少說也有幾百人,這麼一亂,殿中亂作一團。皇帝大震,侍衛拚命道:“護駕!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