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魂落魄的坐下來,一邊的李嬤嬤見狀,忙遞上一杯紅棗****:“夫人可莫要跟老爺置氣,小心傷了肚裡的小少爺。”
“嬤嬤,不是我任性,”夏研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他隻知道今日是太後回宮的日子,卻不知今日也是素兒回府的日子。素兒在家廟裡呆了三年,我已經有三年沒見著她了。可你看,今日他連問也不曾問過一句,他心中還有素兒麼?”
夏研語氣如此哀怨,李嬤嬤連忙開口道:“夫人切莫再說這些話,若是被那一位聽到,怕是又會在老爺麵前搬弄是非。”
“那一位”自然指的是五姨娘紅纓。這幾年紅纓在蔣府裡的地位是越來越穩,幾乎可以到了和夏研分庭抗禮的地步。李嬤嬤雖然這樣說,可是此刻夏研正在氣頭上,又哪裡聽得進去,隻怒道:“呸,不過是那窯子裡出來的窯姐兒,做什麼裝的一副清高的模樣,還不是都是靠勾引男人的手段,上不得台麵!”
若是此刻有人經過,定會大吃一驚,向來以才女之名享譽京城的夏研嘴裡吐出的儘是這等詞彙,真如鄉野的潑婦一般。
李嬤嬤見夏研如此,忙安慰道:“夫人何必跟那起子人計較,再得寵生不出孩子還不是任夫人拿捏,男人都是圖新鮮的。老爺隻是一時間被那狐媚子迷惑了,待她年老色衰,又沒有孩子傍身,必不會有好下場。等夫人替老爺生了小少爺,老爺自然知道隻有夫人是真心待他的。夫人有小少爺在身邊,還怕什麼。”
夏研慢慢平靜下來,歎了口氣:“你說得對,那賤婦不過是一隻生不出蛋的雞,不足為懼。如今超兒已經慢慢有了起色,日後也能幫襯我肚裡的這個一些。”
蔣超如今在宣離手下做事,統管的京中商鋪事宜,這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這幾年蔣超蒙著勁兒下苦工,做的倒是不錯,頗得宣離賞識。之前對蔣超失望的蔣權,三年來也漸漸對這個兒子有所改觀。
若說夏研最擔心的,還是蔣素素了。帶去給蔣素素的信蔣素素從來都不回,隻是簡短的托人說她很好。連麵也不願見夏研。三年期滿,蔣素素今日回京,夏研心中歡喜,不想卻被蔣權如此潑冷水,這才有些失態。
她慢慢撫上自己的小腹,方過三個月,胎像很穩,大夫來看過,說極有可能是男胎。若真是個男胎,便意味著她能在與紅纓的對峙中,占得一絲上風。夏研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道:“我兒,你定要平安。”
懿德太後歸京,宮門前立精兵上前,百裡儀仗,皇帝率文武百官前來迎接。長長的隊伍自遠方而來。日光下宮殿華麗非凡,而那紫色花紋的華輦上頭鑲了金絲,在太陽下熠熠發光。隊伍悠然起聲,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俱是長長的拜將下去:“恭迎太後娘娘歸京。”
華輦在宮門前停了下來,穿著精致的宮女忙上前將華輦上頭珠簾掀開,懿德太後一身金色朝服,琺琅托底嵌綠鬆石金質紐扣華麗尊貴。她被攙扶著走了出來,淡淡瞥了眾人一眼,隻一眼,便讓人感到無法抗拒的威壓。
華輦後麵還緊緊跟著一頂海棠色的軟轎,那轎子也是同樣的富麗堂皇,從中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氣。不知道為何,眾人皆是不自覺的朝那轎子好奇的看去,仿佛在期待其中走出什麼人來。
那轎子也停了下來,停轎的動作也輕柔無比,像是害怕驚了轎中的人兒。越發惹得人心癢癢,緊接著,兩個綠衣丫鬟走了過來,俱是身材高挑麵容清秀,一人瞧著沉穩些,一人瞧著潑辣些,雙雙立在軟轎兩邊,伸手去扶轎中人。
一隻芊芊玉手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