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韶把完脈,收回手,目光有一瞬間的奇異,蔣阮自來是個察言觀色的,便從蕭韶神情中看出什麼,道:“可是有殘餘香料?”說實話,她倒是對香料之事並不怎麼擔心,左右都是不能生孩子罷了。這一世她連嫁人都未曾想過。
“不是。”蕭韶想了想,搖頭,看向她道:“你身子太弱了。”
蔣阮笑笑,沒說話。弱?上一世她從莊子上回到蔣府的時候身子那才叫一個弱,瘦骨嶙峋的幾乎不能看出人形。在蔣府裡纏綿病榻了幾年,藥一直在吃,身子卻不見好,若非皇帝選秀女的旨意下來,她恐怕還會“病”上幾年。
這一世,她雖從莊子上提早回來了,早年前的病根還是落下,身子也並不爽利。如今瞧著調養的好,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具身體內裡的腐爛,她還是很注意調養自己的身子,因為要留著一條命報仇雪恨。
蕭韶見蔣阮目光越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隻覺得對麵的少女一瞬間似乎又變得很遙遠。不由得微微蹙了眉,心中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這感覺有些陌生,蕭韶自己還未明白,思忖片刻,道:“若日後有機會,帶你去我師父那裡,他醫術高明,或許能令你的身子好些。”
蔣阮被蕭韶這句話拉回思緒,瞧見眼前的黑衣青年漆黑的雙眸中滿是認真,不由得怔了一下,道:“多謝。”
與蕭韶相處,似乎說的最多的便是“多謝”了。蕭韶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早些休息。”說罷看了她一眼,又從窗口處飛將出去。
他這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真是當尚書府是他們家後院不成?蔣阮呆了一會兒,突然又想到蕭韶今日來到底是做什麼的,就為了給她把脈?這人魔怔了不成?蔣阮吹燈上了塌,原本困意被蕭韶這麼一攪合,早已飛到九霄雲外,這會子倒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蕭韶見屋裡燈滅了,站了一會兒,也轉身離開了。
不過是一場夏雨,第二日又是陽光燦爛的天晴日。和前日沉沉的陰霾不同,一連幾日都是豔陽天。府裡俱是井井有條,五姨娘在院子裡安心養胎,夏研也時常大著肚子在花園中散心。一切看上去沒什麼不同。
表麵的安然並不代表真的和平,譬如說五姨娘紅纓,在院中並不如下人傳言的那般安心養胎,而是神情焦躁的問回來回話的丫鬟:“到底怎麼回事?一點都打聽不出來麼?”
“回姨娘的話。”丫鬟道:“奴婢在素心苑問過了,不曾聽過妍華苑有人小產的事情,這幾日也沒有大夫來過,夫人令人去藥鋪抓的藥也隻是些安胎的藥。”
“怎麼可能?”紅纓喃喃道。這幾****自是心急如焚,想要聽到夏研小產的消息,誰知不知怎麼的,這幾日妍華苑竟是鐵鑄的一般,連個蒼蠅也飛不進去,更勿用提打聽到什麼消息了。隻有去素心苑套消息,夏研真有了個好歹,蔣素素總會知道吧。下去打聽的婢子帶來這麼個消息,讓紅纓如何接受?難不成是夏研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