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這天下哪裡來的明君,贏了就是明君,輸了的,隻能任史書將一生隨意糟蹋,誰也沒有辦法。
“太後娘娘深謀遠慮,自然知道誰知明君。”林尉突然俯首朝懿德太後磕了個頭:“臣一生誓死效忠小主子,小主子的命令,微臣拚死也要完成。這天下江山於誰手中對臣並無差彆,可是小主子希望是誰的,那就是誰的。”
楊姑姑的手微微一頓,這話可以說狂妄至極,幾乎是將天下人都不放在眼裡了。楊姑姑心道,原先朝中流傳林探花最是膽大她還不信,如今可算是見著了,不僅如此,時隔多年,這人的脾性有增無減,他是哪裡來的膽量呢?
令人驚訝的不隻是林尉的膽量,還有懿德太後的態度。懿德太後聞言,卻是久久的沉默了,她一言不發的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手上的紅寶石護甲無意識的劃過座位上雕花的浮雲,細小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中分外清晰,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沉沉的歎了口氣,道:“天意,天意終歸有今日一出。”
她抬了抬手,聲音清明道:“入仕,哀家準了。”
“謝太後成全。”林尉再次給懿德太後磕了個頭。
“林卿家,可要想好了。”懿德太後看了他一眼:“誰都不知道日後是什麼光景,輔佐君王是你自己求來的路,有朝一日你成了踏腳石,也得心甘情願。這一點,莫要怪哀家沒有提醒你。”
林尉微微一笑,朗聲道:“微臣謹記太後教訓。”
這一日,宮中有人卻不得安寧,八皇子府上,宣離得了消息後,麵色沉肅的與幕僚商量了許久。
“那人定是太後娘娘尋來的幫手,殿下不若待此時事情還未下定論,早些動手,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個幕僚提主意道。
宮中來了個陌生的男子,手中拿著洪熙太子當初給的令牌求見了懿德太後,來報的人卻沒說那人的身份是誰。隻不過手持靈牌這一事,已經足夠令人上心了。
“那那可不然,那人大約是洪熙太子的故交,既然進宮,定是有了準備,如此貿然動手反倒不美,既然殿下如今已經占了先機,大可不必過於憂慮,不如靜觀其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另一名幕僚卻是持著相反的觀點。
宣離皺了皺眉,這樣的爭論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午後,手下的門客都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該按計劃行事,不管對方來者何人,另一派卻認為此事來頭大有蹊蹺,莫要中了敵人的詭計。這兩方人各自有各自的說法,都是道理俱全,爭論到了現在還沒個所以然。宣離心中便有些莫名的煩躁起來。